白?”

    涂敏皱了皱眉头。在他看来,冯伟斌这种一上来就撕破脸的讯问方式,吓唬吓唬那些没有经验的小毛贼还是可以的,可要想对付丁帆这种见过大世面,心理素质又好的国际大盗,就显得有些糙了。

    涂敏问丁帆:“你是怎么认识廖雨欣的?”

    丁帆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懒懒地说:“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冯伟斌看见他一副打死不认账的模样更气了,他正要开口狠狠讥讽两句,涂敏用手势制止了冯伟斌喷薄欲出的攻势。

    涂敏用一种胸有成竹的姿态对丁帆说:“2006年,你和廖雨欣看到拍卖会上成交的那件天价瓷器的时候,应该就对古瓷感兴趣了;2007年5月,你和廖雨欣参加了佳士得拍卖会,当晚入住香港九龙区的酒店,就住在门对门的两间房;2008年12月,你们再度出行,这次乘坐的是同一个航班,你们俩的座位连在一起,晚上分别入住香港浅水湾酒店隔着一层的两个房间。就这样,你还依然坚持你不认识廖雨欣吗?”

    丁帆嘴角扬起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身体前倾,眼神挑衅地看着涂敏说:“搞了半天,你们说的是小珊哪,我只知道小珊,从来不认识什么廖雨欣,我们是出去玩,我压根就不知道你们说的拍卖啊,瓷器啊什么的,你们把我俩的行踪查得这么清楚,可真是够费心的。”

    丁帆这种赤裸裸的轻蔑态度,激得涂敏心里也升腾起来一股怒火,可他马上就暗自警觉,一旦自己被对方激得失去冷静,对方就达到目的了。所以他深吸了一口气,将那股怒气强压了下去。

    他继续问道:“你说的小珊是不是宋白珊?”

    丁帆懒洋洋地向后一靠,拖长了尾音答道:“是。”

    “那么,你说说看,你是怎么认识宋白珊的?”

    丁帆嗤笑了一声。

    “认识就认识了呗,还管怎么认识的?”

    冯伟斌是个炮仗脾气,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一拍桌子,指着丁帆的鼻子就吼了起来:“你这什么态度?你要搞清楚状况,现在是对你进行审讯,你要端正你的态度!就你犯下的事儿,不好好交代,这辈子就甭想出去了!”

    丁帆不屑一顾地看了看暴跳如雷的冯伟斌,拖长声音,不紧不慢地回击。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没用的。你们今天一来,我就把话摊开来说了,你们有多大的本事,就办多大的案子。只要你的证据够了,哪怕是想要我的脑袋都没关系,我告诉你,我这条命,我根本就不在乎,你有本事就尽管拿去,甭在这儿给我吆五喝六的,我告诉你们,我就不吃这一套!”

    冯伟斌被他这一串儿不软不硬的钉子戳得肝疼,遇到这种天塌下来都满不在乎的狠主,再凌厉的讯问攻势都无济于事。

    就在他们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当口,涂敏仔细观察着丁帆,发现他的狠绝的确不是嘴上说说而已,他和色厉内荏的胡强不同,他是真的把生死置之度外,对于将来面临怎样的处罚,他全然不在意。

    涂敏可没有时间去生气。好不容易才逮到丁帆这条大鱼,眼看就要撕开幕后那张神秘的大网,说什么他也不会让丁帆变成攥在手里的一枚死棋。核心的问题既然一时半会问不出来,那就改变策略,零敲碎打,总会从他这儿套出点有价值的信息。

    打定了主意,涂敏更加稳如磐石,他轻轻咳了一声,瞄了冯伟斌一眼。多年共事的默契让冯伟斌顿时明白,他这是另有打算,暗示自己憋着点儿火呢。

    涂敏放慢了语调,接着问:“你认识宋白珊的哥哥宋白羽吗?”

    “见过两次面,不熟。”

    “在哪儿见的?”

    “不记得了。”

    “什么时候见的?”

    丁帆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下。

    “好像也不记得了。”

    涂敏心里盘算着,越是关键性的人和事,嫌疑人越是会刻意回避,宋白羽毫无疑问和古瓶案有一定关系。苏琦上次提到,她认识宋白珊就是通过她的哥哥宋白羽牵的线。

    涂敏尽量忽略丁帆那令人不快的语气和态度,审讯有时候就是一场心理博弈,谁能够从头到尾保持冷静,谁就更掌握胜算。任何不必要的心绪波动,都是破绽。他语调平静地问:“根据陶瓷作坊老板的辨认,你就是委托他做了两个高仿鹅颈瓶的客户,这个你总不会否认吧?”

    丁帆几次试图激怒涂敏都没有成功,涂敏仍然按照自己的路数对他穷追不舍,对手的镇定和老练显然也让丁帆意识到了危险,他的坐姿逐渐紧绷,身体下意识地前倾。

    涂敏现在问的这个问题,是典型的封闭式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