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看官安好,我们又在新一期的《新谈录》中见面了。本来袁主编邀鄙人来做这个栏目,鄙人心中是十分忐忑的,暗忖新谈云云又如何交由我这个老学究来做。不想弹指一挥,如今已经做到了第三期,从反响来看尚算差强人意。鄙人无以为报,唯有搜肠刮肚再翻找些时髦新谈,献与读者先生太太们。
在开始今天的新谈之前,鄙人想先花些时间讲一讲之前故事的后续进展。有看官来信询问戚少婉小姐的近况,根据鄙人打听到的消息,戚小姐跟随新婚丈夫在法国旅行时遭到当地不明身份人士的袭击,一个袭击者用法语向戚小姐索要某张底片,在遭到拒绝后还一度打算劫持她。后来硬是惊动了当地警方,这伙歹徒才一哄而散。
根据法国那边传回来的消息,那伙袭击者与近日烧毁天马会仓库的不法之徒应该不是同一批人,因为前者在行凶时用法语高喊:“深渊”,而后者则在犯罪现场留下了汉字“蟾廷”,据鄙人所知,这双名字属于两个颇有渊源的神秘主义社团。要讲清楚它们的来龙去脉,就要从我今天为看官们准备的新谈说起。
三年之前,英嗬爪哇橡树咖啡地产有限公司名下,一艘满载橡胶的货轮“哈德逊河号”,在穿越麻六甲海峡时,碰到了一艘无人驾驶的幽灵船。
根据英籍船长约翰孙史密斯的航海日记,该船大约90米长,宽10到15米,吃水预计在1200到1300吨左右。船上没有现代动力设备,取而代之的是三张硬帆,被发现的时候全部呈张开状态。硬帆表面破损严重,几乎很难再兜住风。这艘船出现在黎明时的海雾中,理由不明地原地打转,嗬兰籍二副在后来的采访中里把它描绘成一口漂浮于清晨海面上的巨型棺材。
让史密斯船长吃惊的是,这艘船竟然完全是木结构的,其形制无论与南洋船还是中国船都不尽相同。从其规模和航行状况来看,它的建造者无疑有着世界顶尖的木船建造工艺。
当时史密斯船长判断该船可能遭遇了在麻六甲海域里出没的海盗,于是他派遣自己船上的中国籍大副林勉率领几个水手,划小艇登船查看是否有幸存者,而这个决定导致了后面的一连串悲剧。
这艘船的甲班很是散落了一些干透的海鱼螺虾残骸,想来必定是大风浪卷上来的。一面大旗破布一样团在船头靠左舷处,勉强能辨认出旗帜上有一个汉字“郑”。
林大副既没有找到人,也没有发现搏斗的痕迹,根据目前看到的情况,他判断这里发生的应该是一次有计划的弃船。随后的搜索中,他们在舯楼外墙上发现有人用刀刻下“随风相送,万勿回头”八个大字,而刻字旁的舯楼门已经被从里面彻底堵死。
印度籍的甲班水手哈贾发现艏楼二层的窗口似乎有人,于是他们改变计划进入艏楼窗口对应的那个房间,发现立在窗口的其实是一个与真人等比大小的纸扎假人。随后,他们又在其它几个房间里陆陆续续发现了几个纸人。那些纸人都是模仿普通人的动作神态,有的坐在椅子上手拿毛笔,有的躺在床上双手抱胸做祈祷状。所有的纸人都损毁严重,大部分只剩下残缺的蔑竹支架,偶尔有一两个比较完好的,还能勉强看出它们脸上画着一个手艺拙劣的笑容。大副林勉看到这一幕时神情非常紧张,他说这些纸人跟闽南渔村里驱海鬼用的纸人极其相似,而闽南纸人传统上,其实是用来作为挡厄替身的。
之后,他们造访了船底甲板,在那里发现了堆成一座小山的几万枚铜钱。大部分的铜钱都已经锈在了一起,不过其中有一些依旧可以辨认铸字。林勉发现这些铜钱与普通古钱大不一样,其它钱铸造年号宝款的地方,它则铸了“那落迦”三个字,不知何意。
哈贾在钱堆里发现了一只伸出来的人手,似乎这堆钱下还埋着一个死人。出于某种未知的可怕原因,这只枯槁的手已经彻底变成青铜质地了。虽然海上找到的古币往往价格不菲,当时却没有人动手去拾钱,林勉事后回忆说,那些铜钱散发着让人胆寒的气息,像是盘在地上的一条青蟒。
随后大副一行人离开船底继续搜索,他们在艉楼第三层的一个房间里发现了一页被撕下来的文档。
文档由毛笔写成,字迹非常工整。林勉读了开头一段,就表现得非常震惊,而且本能地不愿相信文档里的内容,其他人不得不花了一点时间帮他冷静下来。
根据文档的说法,这艘船建造于520年前,是三宝太监船队中的一艘顶级规模的两千料宝船。他们在海上发生了不可解释的怪事,连折损了好几个水手,致使船队不得不放弃这艘船。
当林勉念完了文档的前半部分,其他人也终于有点明白他们的大副反应为何会如此激烈,难道这艘船在海上漂了整整500多年吗?虽然它看上去确实侵蚀严重,但是绝不可能漂流上五个世纪。
文档的后半部分内容更加匪夷所思,上面说,船队在通过三佛齐国外海时,海妃娘娘从海中赏赐了郑和-->>
特别篇:新谈录三【1929年10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