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贼心!
过得好半晌,老妪便要领着女子回返自家,贾瑞连忙会账追将上去。与那老妪求告一番,这才得知敢情其家并不远,就在宁荣后街的巷子里,也是这两日才新搬来的。
那老妪好似有意撮合一般,便道:“方才那茶肆寡淡无味,瑞大爷若有兴致,何不到我家,我让女儿烹茶相待。”
贾瑞本来就心痒痒,闻言顿时应承下来,随着那二人去了巷子里一户人家。
入得内中,厅堂里却极为空荡,桌椅板凳一概没有。老妪干脆招呼贾瑞上炕,还亲手为其脱了鞋子。一面儿命女子煮茶待客,一面儿道:“我这头儿还有事儿,瑞大爷尽管待着,就当是自家。”
说罢,老妪竟然径直离去了。贾瑞眨眨眼,心下忽而恍然,敢情这是半掩门子啊!摸索袖袋,内中还有几两碎银,因是便安心靠坐炕头,等着那女子奉茶伺候。
他正想着美事儿呢,忽而外间传来急促敲门声,那女子飞奔着去开了门,但听得有男声问:“人呢?”
女子嘤嘤哭道:“在炕上呢,就差宽衣解带了!”
“好贼子,欺负到我马德奇头上了,给我打!打过了再拉着去见官!”
贾瑞傻了眼,慌忙落地穿鞋,可还不待其穿好,便涌进来七、八号汉子,二话不说劈头盖脸就打。
到了此时贾瑞哪儿还不明白,这是美人局——扎火囤!
好汉不吃眼前亏,贾瑞蹲踞在地,不住地叫道:“好汉停停手,有话好说,不拘多少银钱,好歹说个数儿就是了!”
那马德奇骂道:“呸!老子刚娶过门的媳妇,手指头还没碰过一根儿,就让你这厮占了便宜。想花银子脱罪?没那么容易!打,打个半死拖去顺天府!”
又是好一通拳打脚踢,足足过了一盏茶光景,眼见贾瑞鼻青脸肿,马德奇怕打死了人不好交代,这才赶忙叫了停。随即上来两条汉子,剥了贾瑞的衣裳,大冬天赤条条捆了,嘴里塞了裹脚布,一群人呼呼喝喝押着往顺天府报官而去。
此时申时已过,偏巧府尹赶赴酒宴不在后宅,衙役接了状纸,又听闻人赃并获,干脆便将贾瑞扭送狱神庙,留待来日推官老爷审过了再说。
此时已是农闲,周遭受了冤屈的百姓每日都来敲登闻鼓,丁家兄弟又早早收买了狱吏,贾瑞这案子十天、半个月能审上就不错了。
一夜无话,转过天来贾代儒才发觉孙子彻夜未归。到了私学也遍寻不见,四下扫听了,这才得知孙子贾瑞被人拿了现行,昨儿就扭送顺天府了。
贾代儒亡魂大冒,当即求上宁国府贾珍,贾珍心下不耐烦,可到底还是使了帖子送去顺天府。此时顺天府推官又不是荣国府清客出身的傅试,新任推官有了前车之鉴,哪里敢徇私枉法?
因是只囫囵回话,说是会尽快审理。这一尽快就是四天!后续得知案情,人家可是人证、物证俱在,贾瑞一方只空口白牙的,怎么看都是无理。
贾代儒舍了老脸又来求贾珍,贾珍寻思一番,只得打发管家去寻了马德奇,商量着大事化了、小事化无。只消马德奇撤了状子,贾瑞自然就平安无事了。
本道那马德奇定会狮子大开口,不料却极为好说话,赖升只舍了十两银子,马德奇就松了口,转天果然就撤了状子。
贾代儒接了贾瑞,见其只剩下半条性命,顿时老泪纵横。其后安置家中寻医问药,奈何始终不见好转。绵延十来日,贾瑞终究因病一命呜呼。
丁如峰自茶肆中起身,出门骑马回返李弟。
隔着仪门与茜雪递了话儿,他便去到偏厅等候。过得半晌,李惟俭快步而来,见礼过后,丁如峰便道:“老爷,那厮病死了。”
“嗯,”李惟俭应了一声,道:“这几日都有什么人登门?”
丁如峰道:“除了宁国府的太医,其余的都是左近贾家亲戚。”
李惟俭若有所思,手指轻轻敲打椅子扶手,低声问道:“就……没见着瘸腿的和尚道士之类的?”
“没有啊,”回了一嘴,丁如峰细细思忖一番,确认道:“没有。”
李惟俭长出了口气,许是时候不对,贾瑞死早了?不论如何,没那跛足道士,自然也就没了风月宝鉴。
可惜可惜,看来他此生是没仙缘了,只好在这凡尘俗世打混。
惋惜一番,李惟俭见丁如峰还在一旁侍立着,便道:“无事了,你且下去歇息,你们兄弟各自领五十两银子赏钱,放两日假。”
丁如峰咬咬牙,说道:“老爷,那一千两银子除去打点狱神庙,还余下三百两有奇……”
李惟俭笑眯眯道:“-->>
第一百七十七章 美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