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之宴在她颈间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在这儿玩一会儿,然后去旧别墅?”
方慈心下略有挣扎,“……我得回宿舍住,好多事情。”
闻之宴笑了声,“玩个游戏吧,你赢了就放你走。”
“什么游戏?”
“没想好。”
他牵着她往楼上去。
调酒师熟门熟路给他俩各一杯Hanky Panky,将两个杯子往前一推,特别有眼力见地掀开帘子往后厨去了。
方慈抿了口酒,感受那带着香气的苦涩在口腔内蔓延。
闻之宴这时候将高脚椅转了方向,支着一条腿,将她拉到腿间怀里,而后捏着她下巴,垂颈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唇。
他低眼凝着她,许久,说,“我爱你。”
这话在方慈内心引起了久久的震颤。
她屏了屏息,抬手伸到他兜帽里,指腹揉了揉他耳朵。
她到底是没有回答他这三个字。
第32章
她的手很软, 偏凉。
指腹揉捏他耳朵时的触感,长久地留在闻之宴心里。
两个人静了好一会儿。
直到闻之宴松开她,掌心压着帽檐往额前压了压,笑说了句, “……你赢了, 送你回去。”
方慈一时没反应过来。
“……什么?”
“游戏。”
她哦了声, “……什么时候进行的?”
闻之宴自鼻腔笑了声, 低下眼,没说话。
迈巴赫先送她回宿舍。
后座,闻之宴肘撑着车窗望窗外。
所谓的“游戏”只是随口那么一说, 可当他平生第一次说“我爱你”, 换来的却是她长久的沉默, 他明白了,不管是什么游戏,统统都是她赢了。
他向来不是个会多想内耗的人。
可这一晚,思绪不免陷入了混沌。
他不愿意去想, 她沉默的缘由。
可即便不去想, 内心的钝痛也无法避免。
像某种慢性炎症,在他正常上课、去集团实习的过程中,会毫无来由地突然而至。
那阵痛, 缓慢地自心脏切割而过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哦,这疼痛是她的回避她的沉默造成的。
十二月二十七号那一晚之后, 闻之宴好几天没联系她。
他不来联系, 方慈自然也没给他发消息。
她忙得要命——考试周也来了。
可时不时地, 她也会想到那一晚,他莫名其妙地说“玩儿个游戏, 你赢了放你走”,在她还完全懵然不知的时候,他就宣布她赢了。
不止此刻,此后的许多年,她一直没能明白,这个所谓的“游戏”,怎么就宣布她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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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三十一号那天,闻之宴才终于联系了她:
「闻之宴:晚上有家宴,不能跟你一起跨年了」
「方慈:好的」
「闻之宴:。」
愣愣地盯着他这个完全没必要的句号,方慈后知后觉:他俩好像有点不对劲。
她的脑子被考试和备赛给占满了,一时完全没有空余去梳理,两人到底是从哪里开始出了问题。
发消息的时候是下午,闻之宴正在闻家老宅。
他坐在老爷子书房的沙发里,翻看一本财经杂志。
闻鹏厚坐在不远处另一张沙发上喝茶,问,“你还没去试晚上的衣服?”
家宴是重要场合,按照惯例选了几套西装放到他房间,但直到现在,他也没有上楼去的意思。
闻之宴不吭声,翻页的手也没停下。
闻鹏厚上下看他。
他很喜欢戴帽子,有兜帽的卫衣就戴着兜帽,没兜帽的衣服就戴着棒球帽。
闻鹏厚一直觉得,他那是讨厌外界的某些东西,欲把自己隔绝开来。
可这几天好像有点不同,他好像有点颓,此刻戴着兜帽,有那么点儿把自己藏起来的意思。
“怎么了到底?”闻鹏厚温声问,“……跟方家那小丫头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