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人,想一下都觉得奢侈的人,竟然出现在我眼前。他比以前更让人移不开眼了,褪去了青涩,穿着考究,好像整个人都散发着光芒,那么瞩目。

    他看到我什么也没说,就像一个陌生人,也许他记不起来了,我的记忆如此刻骨铭心,可他早已把我忘记了。

    1992年12月10日

    天都没亮就有人敲门,是他,他闯了进来。

    我觉得心脏都要爆裂了。他说他是来认我们的,不想让别人发现,昨天才故意装作不认识我。他现在独立了,在涵江市上班,有自己的收入,不用再依靠家里,今后会照顾我和孩子,他心里一直是有我们的。

    老天爷,我谢谢你。

    1994年2月3日

    今天是小年,他在我家吃的团圆饭。

    他说等他将来认祖归宗,再让羽儿改和他姓。

    晚上他喝了不少酒,给我讲了他的身世,我才知道,他的父母是被人害死的,他也差点被仇家害死,他说他要复仇,要我帮忙。我虽然害怕,可我还是答应了,这个团圆饭,让我觉得我们才是一家人,一家人的事儿,怎么能够袖手旁观。

    1994年2月4日

    我安顿好羽儿,到镇上去买火车票。到了涵江市,我按他说的地点找到那个叫邹勇的人,说有个活儿,是去龙湾窑口帮人搬砖,下午就去。因为没几天就过年了,10天300元,先付一半。邹勇看到钱立刻答应了。

    我回去后在出租屋里等了一晚上他都没有回来,我很担心,一宿都没有睡着。

    1994年2月5日

    他终于回来了,外套却不见了,冻得厉害。他洗了个澡,就说不放心羽儿和外婆在家,要带我去买火车票。我问他报仇了吗,他让我不要多问。

    要不是为了羽儿,我真舍不得离开他。

    1994年2月19日

    他又来看我了,这次有了大安排。他说找到了几个“跑海船”的,要我和我妈带上羽儿去香港,免得在这里被人指指点点,说羽儿是野种。

    我妈说那“跑海船”的都是些偷渡客,外面有人叫他们“蛇头”,偷渡很危险。他说不怕,那些都是有经验的人,而且还没有过正月十五,查得也松。他给了我很多现金,让我们带去香港换成港币。我很担心,我听说这偷渡过去的人,是回不来的,这边的人想过去也难。我问他是不是不要我了。他笑了,说就算他不要我了,难道连儿子都不要。

    他说他会想办法尽快来看我们的,他给了我一个电话,让我过去安顿下来就通知他。

    1998年12月31日

    今天又收到了一大笔钱。最近他总给我和羽儿汇钱,我们的生活越来越好了。羽儿何时才能认祖归宗?这个问题我试探着问过几次,他却总没个准话。他说不希望我们的关系暴露,说是为了我和羽儿的安全考虑。我知道那个女人也给他生了一个儿子,我隐隐觉得不应该相信他的话,可我不愿意多想了,我现在不相信他,又能相信谁呢?

    1999年3月18日

    他让我和羽儿去美国,为了办绿卡,要我和一个美国人领结婚证。我不愿意,我知道以他的身份,即便将来他真的和妻子离婚,也不可能找一个有过婚史的女人做妻子。我们第一次发生了争吵,他两个月都没有理我,我屈服了。在和一个叫茱莉亚•张的女人联系上之后,按照他们的安排,我和羽儿就要去美国了。

    1999年9月5日

    我渐渐适应了美国的生活,为了打发无聊的日子,我重新学习了计算机课程。我在这里除了他谁也不认识,这么多年来,我渐渐习惯了孤独。他有自己的家庭,我不能去打扰他,我只能和羽儿相依为命。幸好,我还有羽儿。

    2002年6月9日

    我不喜欢待在美国,那里总是能够听到和她太太有关的消息,让我烦躁。我回到了香港。他领来一个小姑娘,名字叫廖雨欣,他让我帮忙照顾她的起居。一个叫丁帆的小伙子总来我这里把雨欣带走,她有时候膝盖和胳膊肘会有擦伤,我问她怎么弄伤的,她也不说。雨欣是个倔强的孩子,有她和羽儿做个伴也好,羽儿太孤单了。

    2005年9月8日

    我越来越不喜欢这个古怪的女孩儿了,她的目光总是让我感到不舒服,可她和羽儿在一起的时候,却变成另外一个人,乖巧又黏人。羽儿也愿意和她亲近,我不希望让他们接触太多,我总觉得雨欣和丁帆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一个见不得光的秘密,我不希望羽儿受到牵连。

    2006年5月31日

    为什么,他居然会和一群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