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你的?”

    “不是。”

    “你的员工证明,这枪是你买的,你怎么解释?”

    “缅甸治安不好,我是买过枪防身,却不是这把,我离开缅甸的时候就把枪扔了。”

    “侦查人员在你车上搜出了枪,你怎么解释?”

    “车是我的,车上的枪就不是我的了,至于是谁放上去的,那得你们去调查啊,总不能让我白白给人陷害吧。”

    葛永健现在摆明了是在耍无赖,林岚却不愿和他做无谓的纠缠,她话锋一转,忽然问道:“你仓库里面那些还没有拆封的原石是什么时候运回来的?”

    葛永健愣了一下,顿了顿才答道:“我被抓前的一个礼拜。”

    “谁把原石放进仓库的?”

    “我和手底下的员工。”

    “那些装着***的箱子是什么时候放在你仓库里面的?”

    “不知道,以前从来没见过。”

    “你被抓前一周还去了仓库放原石,凭空多了这些箱子,你居然说没见过?”

    “确实没见过。”

    林岚停止了讯问,她盯着葛永健看了好一会儿,这才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在撒谎。这批***和原石是你之前一起从缅甸运回来的。”

    葛永健神色有些不自然,却强自镇定,故作愤怒地辩解道:“根本没有的事,你有证据吗?你这是在污蔑我!”

    “当然有证据,稍后的举证环节公诉人会一一出示。审判长,公诉人讯问完毕。”

    这就好比冷不丁地宣布“我有个‘王炸’”,把所有人的好奇心都给勾起来了,却又没抛出去,在节骨眼上戛然而止,让人弄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最不爽的是郭培生,他正要和葛永健一起质问林岚,可是对方已经宣布讯问完毕,又把球踢到了后面的举证环节,郭培生就失去了当场反驳的机会。

    这一环一环的布局,丝丝入扣,当取舍时取舍,该腾挪时腾挪,颇有章法,不容小觑。郭培生现在总算是回过味儿来了,对面坐的根本不是什么没经验的菜鸟,而是杀伐决断的大将。在审判长宣布由辩护人发问的时候,他深吸了一口气,要想扳回局面,接下来辩护人的发问主场,容不得一丝失利。

    “葛永健,你做交易一般是用银行转账还是现金交易?”

    “都有。不过,很多玉商喜欢现金交易。”

    “你有没有用现金购进玉石,卖出后再转账收款的情形?”

    “经常这样。”

    “你的玉石交易有没有过千万的?”

    “有,而且不少。单件玉镯过千万的都有,更别说那些打包出售的好料。”

    “你去仓库一般是否会清点货物?”

    “清点是仓库保管的事儿,我不管,我只让他们把货放进去。”

    “你的车钥匙平时放在哪里?”

    “我平时就放在公司的办公桌上,有时放在家里。”

    “你放得这么随意,那不是其他人也有可能拿走车钥匙?”

    葛永健心里一动,忙应道:“是啊,公司的员工,来谈生意的客户,快递员都可以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拿走车钥匙。”

    “你有没有离开办公室,不带走车钥匙的时候?”

    “经常。而且我还有把备用钥匙放在抽屉里,抽屉没有上锁。”

    “你的仓库谁能进去?”

    “管钥匙的老孙,送货的,搬运工都能进去。”

    “谁知道抽屉里有备用钥匙?”

    “公司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他们跑业务有时候用车,就在我抽屉里面拿,给我打个电话说一声就可以了。”

    郭培生对于葛永健的回答相当满意:“审判长,我问完了。而且我相信通过刚才的发问,我们可以得出以下判断:第一,除了葛永健,不排除有其他人拿过他的车钥匙,把枪放到车上。第二,葛永健虽然过问了发货和仓储的工作,却不负责具体的清点、入库事宜,对于仓库里的***是何时放进去的,不知情是很正常的。”

    葛永健在讯问结束的时候抛出这段话,算是对林岚刚才论据的反击。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钥匙谁都能够拿到,枪不见得是葛永健的,甚至在他刚才的问话里面,有着很明显的引导性发问方式,这很明显是违规的。令人纳闷的是,林岚一次也没有提出反对,任由他一顺儿问了下来。

    王永洲见林岚无意反驳,虽然不明就里,却也乐得推进庭审程序,于是,当即宣布法庭进入举证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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