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章 法会请柬

  陈唐关外的一座小山上,茅庐前,两个道人正在对弈。

  其中一个道人落下一子,眼角瞥到一团祥云半空擦过,不禁道:“这位又是哪个?”

  与之对坐的普贤道人笑道:“唤作是碧游的仙子。”

  说:“正是那陆先生的内眷之一。”

  太乙道人不禁道:“说来那陆先生是個强人,却怎的如此喜好女色?堂堂一尊金仙...我这里与师弟对弈不过一月,来来回回,  已见三五个来往。”

  说:“有仙有凡,有人有妖,真个是没有忌口。”

  普贤道人忙道:“师兄,这些话可别再说。”

  道:“这修行的路数,各自有各自的不同。你我修的清心寡欲,他不是玉虚门人,  走的不是一条路,  喜好女色也是他自己的事。”

  说:“毕竟是个野路数...你看那许多野修散仙,不也多是妻妾成群?”

  太乙道人笑道:“只随口说说而已。”

  道:“毕竟是个厉害人物。他手段高强,  我也佩服。说来梵天也是老资格的金仙了,证道比你我还早,虽属旁门,走的也是大道。便三两招被人格杀,实在是不可思议。”

  道:“正因不可思议,便觉高人,却这里妻妾成群,与凡人无异,于是心中有些反差。”

  言说间,便道:“也不知他哪里的来路...既不曾是三教门人,也不是旁门路数,莫非自宇外虚无而来?”

  普贤道人说:“师兄不是方从昆仑山过来,难道老师不曾言说?”

  太乙道人微微摇头:“广成师兄问过老师,老师只摇头不言。”

  普贤道人道:“眼下大势涛涛,这样一个厉害角色突兀出现,不知如何对待。便仿佛本来作好的画儿上,  一点墨迹突显,渐渐散化,  不知多大影响。”

  太乙道人笑道:“如何对待嘛...还真不好说。老师只说认准此人,等闲不要结怨。至于此人突兀出现的影响——文殊师弟不就是写照?”

  便道:“你我不也是?为了个徒弟,早早到这里结庐而居,生怕被人截胡。”

  普贤道人说道:“这事还真是不大好说呀。”

  太乙道人说:“不如这样...你我师兄弟一起上门拜访拜访,交流则个。总不能一直如此‘井水不犯河水’。万一有误会,交流才能开解;也好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人。”

  普贤道人沉吟了一下:“师兄言之有理。”

  心下一转,道:“前日里骷髅山的石矶道友遣人传信,请我赴她白骨洞参加法会。我看不如借此机会,予那陆恒发个请柬。”

  太乙道人一怔,笑起来:“也可。”

  道:“不过此事,大抵还须得与石矶先通个气。”

  普贤道人笑道:“小事而已。”

  道:“便现在就去那白骨洞,跟她打个招呼。”

  太乙真人摇头:“我便不去了。当初在昆仑山,我与截教门人恩怨可不轻。能少见一回,便少见一回。”

  普贤不禁笑道:“师兄性子太烈...”

  便驾起仙云,自望骷髅山走,倏忽即至。

  到白骨洞前,呼了名字,早有碧云童子出来迎接。

  入内见了石矶,  普贤道:“陈唐关三千里外均山上有个厉害人物,不知道友法会可曾予他请柬?”

  石矶一怔,  道:“普贤道友说的可是那陆恒?”

  毕竟相距不远,石矶如何不知?

  普贤颔首:“正是。”

  石矶犹豫道:“我听说先时金仙陨落,便是那人手笔,莫非是个凶人?这里法会,皆是同门同道,予他请柬,是好是坏?”

  普贤道:“这里近在眼前,他也是修行的路数。你开法会,却不请他,莫非是瞧不起他?万一惹恼了他,可是不妙。”

  石矶瞪大眼睛:“还有这说法?”

  却是个危言耸听。

  普贤道:“总要尽一份礼数。”

  石矶沉吟了一下,道:“道友说的是。我毕竟截教门人,他近在眼前,我若不请他,一是堕了教门威风,二是恐教他误会。”

  便唤来碧云童子,予了一份请柬,道:“伱去那均山,拜见那陆恒道人,就说我骷髅山白骨洞将开个小法会,邀他前来谈玄论道。”

  碧云童子即接过请柬,出了洞府,驾云望均山而走。

  到了均山,眼见半山腰上一座园林,知道地儿到了。便按了云头落在山下,徒步上山,至园门前,口呼拜道:“骷髅山白骨洞石矶娘娘座下碧云童子拜见。”

  园门打开来,却是陈心。见一粉雕玉琢的童儿,不禁道:“你有何事?”

  碧云童子道:“奉我家娘娘之意,予陆恒仙长送请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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