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章 很简单

  一堆小厮围在拐角的台阶下,白文氏和白颖轩急匆匆赶来,先呵斥几声把人群分开,走近前,见管家正在摸韩荣发的脖颈上的脉搏。

  白文氏急切问道:“怎么样了?”

  管家抬起头,道:“没事,晕过去了。”

  白文氏猛地松了口气,拍拍胸口:“晕过去好,晕过去好。”

  便说:“快把他抬进屋里。”

  又厉声对小厮丫鬟们喝道:“今天这事谁也不许嚼舌头根子,否则打断腿赶出白家!”

  白颖轩站在她身边,脸上隐隐露出痛快的神色。

  这时候,白颖宇听到动静从灵堂赶来,见几个小厮抬着满脸是血的韩荣发进屋,不禁哈哈大笑:“这厮是死了么?!”

  白文氏横了他一眼:“胡说八道!”

  一甩袖子:“老三、管家,还有香伶、恒哥儿,你们跟我来。”

  白颖宇忍不住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边走,白颖轩一边对他说:“恒哥儿打的。”

  白颖宇瞪大眼睛,扭头看向身边的陆恒,随即笑眯了眼,用力的拍了陆恒肩膀几下:“好小子!打的好!”

  前头白文氏听了,回过头道:“老三,你再起哄,这个月的例前减半!”

  白颖宇脸一下子拉下来:“二嫂,你这么对我,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言说间,又回到了客厅。

  白文氏矛头首先对准了香伶,她虎着脸,淡淡道:“说吧,这事儿怎么起的头?”

  香伶站着,像个受惊的小兽,左手指头绞着右手指头,低着头,低声道:“二奶奶吩咐我去灵堂叫恒哥哥,我回来的时候遇到韩荣发...”

  韩荣发堵着她,言语间种种调戏,还说什么要让二奶奶把香伶配给他暖床云云。

  三爷白颖宇一下子炸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什么玩意儿!”

  他道:“二嫂,我当初就说了,不该把这厮留在白家,你看看,现在什么样儿了?!香伶怎么着也是四妹的女儿,我外甥女,他韩荣发一个脚底流脓头上生疮的烂货,在咱们家横行霸道,调戏女眷,你再不处理,这厮得寸进尺,还没完了!”

  白颖轩皱眉道:“好了,老三,你少说几句。”

  又道:“这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把他留在白家,能怎么办?!”

  白文氏脸色这时有些惨淡,不禁哽咽道:“老三说的对,是我的错!可是老三,这事儿要落在你手里,你怎么说?!”

  白颖宇一下子没话说了。

  白文氏叹了口气,对关香伶道:“香伶,你再忍忍吧...”

  陆恒看不下去了,直言道:“舅妈,我一直糊涂着呢。这韩荣发到底是什么来路,竟教舅舅舅妈如此忍气吞声?!”

  他说:“且不说他一个歪瓜劣枣的货色,且不说香伶是姨母的女儿,便只一个丫鬟,怕也容不得人调戏吧?”

  白文氏张口无言。

  白颖轩此时叹息一声:“既然恒哥儿已经把人打了,卷进来了。他又不是外人,这事我看还是说开了,再想办法解决。”

  白文氏无言。陆恒把人打了,以韩荣发的小人脾性,天知道要怎么作妖呢。

  白颖轩便对陆恒道:“这件事得从头说起。”

  “当初詹王府的闺女入宫,被封为珍妃,得皇帝宠爱。不知怎的,却是得了急症。宫里派人来请我大哥,也就是你大舅去为她诊治。”

  这话一开头,陆恒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就昨天晚上,王正谊说过呢。

  白颖轩道:“可急症无医,你大舅还没来得及诊治,人就死了。你大舅就给投了监牢,还判了监斩侯!”

  他哀叹连连:“老爷子急的不行,到处想办法。后来买通牢里的人,施了个金蝉脱壳的法子。用牢里一个刚刚得急症死了的人,替代你大舅,就说你大舅得急症死了。然后把你大舅偷偷救了出来。”

  陆恒问道:“这事跟韩荣发有什么关系?莫非他知道了金蝉脱壳的事?”

  白颖轩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那个替代你大舅的死囚,就是韩荣发的爹。也不知道韩荣发从哪儿得到的消息,就找上门来,扬言要告官。”

  原来是这样。

  陆恒心思转动,很快理清了其中的脉络。

  就说:“舅妈怕他告官,揭开陈年旧案,白家承受不起,所以就把他留在白家,好吃好喝的供着,委曲求全?”

  白文氏轻叹:“我也没有法子呀。我能怎么办呢?大哥的事,说透了是捅破天!那可是皇帝的妃子!一旦让官府知道你大舅还在,咱们白家说不定家破人亡就在旦夕呀!”

  陆恒点点头:“理儿是这个理儿。”

  然后话音一转:“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