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惊云和聂风站在对面。
步惊云脚下凝聚了一团云气，聂风脚下则是微微吹拂的海风。
师徒切磋，可以用刀法剑法，动刀剑却是不必，三人均是空手，以真气凝聚刀气剑气。
吕云澄自是不会先出手，步惊云深谙“打人不过先下手”的原则，双手一合一分，一招“撕天排云”轰向吕云澄。
掌力如刀，海水如同果冻布丁一般被硬生生撕扯开。
原本风平浪静的海面，也随着这一招出手变得乌云盖顶，狂风大作。
聂风足尖虚空一点，身子好似完全散入到海风中，腿影如同狂风暴雨，片刻不停的迅捷轰击。
风神腿——狂风暴雨！
吕云澄双手一挥，海水之中席卷出两条水龙，张牙舞爪，栩栩如生，呈二龙戏珠之势，把聂风困在内部，把步惊云拦在外部。
降龙十八掌——双龙取水！
双龙环绕如太极，对内好似磨盘一般消磨聂风的腿劲，对外则以旋转卸去步惊云的劲力。
步惊云出招之前便已经预料到了这一招，早已想好了对策。
分开的双掌顺势画弧，左手降龙十八掌之亢龙有悔，右手惊涛掌之排山倒海，以双掌破双龙。
聂风亦早有准备。
回旋的身体猛地爆发出一声龙吟，狂风凝成长龙环绕周身，转而化为一重腿劲，在步惊云以双掌破双龙的刹那，长龙腿劲暴射而出。
降龙神腿——杀龙救道！
吕云澄右手剑指轻轻一挥，数百道无形剑气绕着聂风的身形逆时针旋转，强行粉碎聂风的降龙腿劲。
刚破降龙神腿，却见半空乌云铺天盖地压下，赫然是步惊云飞身而起，以排云掌引动天象，发出一招殃云天降。
风云是数十年师兄弟，虽然甚少联手，但配合起来却是无比默契。
更兼两人本就身负“风无相”、“云无常”命格，对于排云掌风神腿的领悟，比之李靖还要更胜三筹。
即便是李靖，怕也不会想到，自己年轻时创出的两门绝学，可以被人发挥到这等地步。
这已经不再是排云掌风神腿，而是半空中诸行无常的云，以及海面上无形无相的风。
云无常，风无相。
风云合璧，摩诃无量。
无需主动催动，随着步惊云和聂风出手，自行引动天地风云，摩诃无量也随之附着在拳脚之中。
两人仿佛和风云融为一体，每一掌每一腿均带有磅礴的天地之力，方圆数十里的海域好似一个盛满水的大碗，被强行掀翻了起来。
百丈高的海浪一重接一重，百丈长的水龙卷更是呈九宫方位，把吕云澄团团包围。
当年帝释天去屠龙的时候，吕云澄借助花生的天赋神通，以天地失色引动水龙卷逗帝释天玩。
虽说是逗着玩，但那也是引动天象变化的神通手段。
步惊云认真观摩，回去之后多加钻研，已经能够轻松使用出来。
此招看似消耗极大，华而不实，实则是出招之时带动天地元气，以天地元气凝聚水龙卷，近乎没有消耗。
就连拳脚附带的摩诃无量，也是步惊云和聂风出招时无意为之。
无求，无心，无念，无意，无为。
自绝忘生死，澹泊无思虑，离形兼去知，危坐学心齐。
有物混成天地生，道法自然反之动。雪涌自化转乾坤，虚怀若谷无崖岸。大成若缺盈若冲，万物归一气自化……
无求易诀！
步惊云、聂风全部都修行了这门万金油神功，能够随时随地保持最完美的状态，把自身绝学发挥出最大威能。
进攻、防守、闪避、蓄力、出招、收招，全部都圆融无瑕，浑然一体，行云流水，滔滔不绝。
吕云澄左手掌，右手剑，无论步惊云和聂风出什么招，均自动演化出相应的招式来应对。
出招之时既没有水龙环绕，也没有引动天地元气，甚至连剑气环身的异象都没有，只是干净利落的出招收招。
不是盖聂那般简洁朴素，也不是独孤九剑那种一剑破万法，而是一种独特的轻灵，独特的优雅，如果非要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仙！
此时的吕云澄，就好似神话传说中无瑕无垢的剑仙，剑指随意挥洒，天马行空，无迹可寻。
轻重、刚柔、快慢、繁简，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已经不存，只余下最原始、最纯净、最本真的仙灵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