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9 状告

    是殿下近来过分忙碌了,脑子里塞得满满当当地,哪里还有空闲想这些。”

    张眉寿这番善解人意的话说着说着,语气里却有了些许怪责之意:“我听清羽说,殿下这几日吃饭都不守时了,莫不是要食言了?”

    这忽然要跟他算账的局面来的过于突然,祝又樘怔了怔,才轻咳一声道:“也不算是不守时,只耽误了片刻而已……”

    只是……清羽究竟是谁的人。

    殿下有着短暂的疑惑,却并无半分怪责与不悦。

    身边的女孩子说着:“那也不成,有些事情晚些做也是一样的。饭冷了,吃下去能舒服么。”

    一阵寒风乍起,祝又樘却觉得无法侵身。

    “好……我记住了,再不敢犯了。”他道:“便是偶尔忘了,也有蓁蓁提醒着。”

    张眉寿看了他一眼。

    这向来自律的人,如今竟还变得指望别人来提醒了?

    “只是无名大师的下落怕是不好打听。”祝又樘接着说起这个话题来。

    据闻无名大师不仅极擅隐藏身份,还精通易容之术,因此便是出动锦衣卫也并不好找。即使找到了,若他不愿前来,也强逼不得——这位大师正是不渡无缘人的典型,说不渡便当真不渡。什么也不好使。

    “有伯安哥想办法。”

    “伯安——”祝又樘道:“他近来不是在……闭门观梅吗?”

    “是啊,这便是他的法子,说这样便能引得无名大师出面了。”张眉寿道:“他没说因由,只叫我等消息——这接连三日,他谁也不肯见,就坐在书房里,窗子大开着,盯着窗外的那株梅树。”

    说话间,她与祝又樘对视着,皆是想到了上一世对方格竹七日结果大病一场之事。

    不过那时的无名大师早已圆寂了。

    这一世无名大师倒是尚在人世——

    “如今这消息已经传开了,许是苦肉计也说不准。”祝又樘笑着叹气道:“可若是不曾传到无名大师耳中,怕是要白累这一遭了。”

    “既是高僧,师徒之间许是能感应得到、或是能卜得到些什么呢。”张眉寿道:“正因此,伯安哥才真情实感地坐了三日……说是不可弄虚作假,若不然便要白忙活了。”

    祝又樘看了一眼乌云密布的夜空。

    “如今尚未开春,天寒地冻地,他倒当真是用心良苦了。”

    而说着,忽有凉意擦过侧脸。

    “落雨了——”

    祝又樘忙抬起衣袖,挡在张眉寿头顶。

    雨滴越来越大,二人暂时在亭中避着,等阿荔送伞来。

    张眉寿望着只护着她,却没顾得上自己的少年,忙取出了帕子来替他擦拭面上沾着的雨水。

    女孩子微踮着脚,洁白的帕子擦过少年人好看的眉眼,挺直的鼻,和微微上扬的薄唇。

    亭外雨珠成线,成了一道道水帘。

    ……

    雨水下了一整夜,近天亮时方才休止。

    过了用早食的时辰,城中的百姓开始外出。

    虽说几桩‘邪事’在先,闹得人心惶惶,可大多人皆是寻常百姓,过年时懒上几日无可厚非,如今上元节都过了,自是没有理由再闭门不出。

    饭总归还是要吃的,生计不能断。

    这个时辰,早市已经散了。几条大街上,则开始人来人往地热闹起来。

    “咚咚咚!”

    “咚咚咚!”

    一阵有力的击鼓声传开,府衙不远处一座茶楼里吃茶的茶客们纷纷议论起来。

    二楼处的茶客更是将头探出了窗外望去。

    只见街上不少行人都朝着府衙的方向快步奔了过去。

    一大早就有人击鼓,有热闹谁不爱看?

    不少茶客跟着追了上去。

    “那不是苏家的公子吗!”

    毕竟是城中出了名儿的三绝人物,有人一眼便认出了那奋力击鼓之人。

    “他这是要告谁?”

    众人议论时,已听那苏公子高声道:“本人名唤苏原,家父乃是鸿胪寺丞苏近云!我今日要状告的乃是当今大国师继晓!”

    此言一出,四下顿时哗然。

    这人要告的竟然是大国师?!

    “你因何要状告大国师!”有人不平地道:“大国师乃我大靖朝得道高僧!”

    “我告的是他以妖术操控百姓!这大半月来,城中接连出现的怪事、那些大胆妄言之后又当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