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是谁?
他在哪儿?
谁……能来帮帮他?
……他分明还未能从太子亲自求亲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为何突然又成了见证人?!
且代替的还是殿下的‘家中长辈’……他这么干,皇上肯答应吗?
天知道他只是不堪女儿过分活泼的折磨,抱着逃避的心态,来张老弟家串个门儿而已啊……
“不知可否劳烦王大人——”
少年又朝着他郑重揖礼,言辞间俱是诚挚之意。
太子殿下原本心目中的见证人人选乃是怀公。
但走到半路,殿下细想了想,到底还是做了罢——到底怀公恶名在外,形象不够正面,说是见证,恐会叫人觉得是在逼婚。
可除了怀公之外,他倒不好因此事贸然去搅扰旁人。
好在有王大人突然出现,也算圆了他心中的一桩遗憾——毕竟王大人早不出现,晚不出现,恰在此时站在此处,想来也是天意使然。
被天意操控的王大人心情复杂地笑了笑。
“此乃微臣的荣幸。”
这等殊荣确实也不是人人都能拥有的,若换作其他人来,殿下还未必能看得上。殿下既开了口,那便是对他天大的抬举……他如何能做那不识抬举之人?
王大人自我安慰地想着。
毕竟也没别的出路。
“那便多谢王大人了。”
少年言谢罢,却是自怀中取出了两封信笺。
“伯父,此乃晚辈亲笔立下的允诺书,其上所书皆晚辈真心所表。晚辈今日愿在此立誓,今日若有幸求得伯父点头答应,晚辈日后必尽心相待于蓁蓁——如若有违此诺,任凭伯父伯母教诲责骂。”
少年神态认真谦逊,说话间,双手奉上信笺。
“晚辈拟为了两份,一份交由伯父,另一份可由王大人代为保管。”
“……”
屏风后,张眉寿听得惊愕不已。
抛开身份不提,她万万不曾想到,那样处处谨慎,沉稳周全的一个人……竟会当众立起誓来……
前世今生,她可从未听他因何事而立下过什么誓言。
若换作他人,她兴许会觉得有些油嘴滑舌,张口便是立誓,未免太虚了些。
可放在他身上,她却半点也生不出那样的质疑轻视来……
她很清楚,他这般说,着实是想在她家人面前,表露出最大的诚心。
他想被她的家人,打从心底接纳。他想她的家人是因看到他的诚意与决心,从而愿意点头答应这桩亲事,而非是碍于他的身份。
相反,他在极努力地打破、消除因他的身份而给她的家人所带来的心结与犹豫。
他今日,是真正像极了朱家公子。
厅内,王大人看罢手中的“允诺书”,一时间心情起伏不定。
其上所书,没有花里胡哨的辞藻堆砌,却愈发可见是发自内心,且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而非是心血来潮。
说句实话,他从未见过哪家求亲求得这般有诚意。
更不必提对方还是当今太子,日后的一国之君。
这一刻,王大人体会到了嫉妒的滋味。
毕竟他也有女儿……
可这样的女婿,他怕是只能在梦里见一见了。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的担心无疑是多此一举。
呵呵,毕竟都说三岁看老,自家女儿这恨不能上天的性子,日后若有人敢娶,他都得敬对方是个胆识不凡的英雄。
他家媳妇甚至早早认命地暗下同他商议,实在不行就在自家养一辈子好了——只是儿子那个臭小子表示真有那一日,他一定要搬出去住,可谓半点做哥哥的担当都没有。
王大人想着想着就远了。
而此时,他手中的信笺忽然被人抽了去。
王华回过神,有几分愕然地看向身旁的张老弟。
这么好的女婿都不要吗?
张峦一时没说话,只默默将纸张重新折叠整齐,收回到信封内。
张老太太眼尖地瞧见儿子的动作,及时地拿帕子按了按眼角的泪花,看向祝又樘,出声道:“好孩子,我同意这门亲事……”
这句话说出来的一瞬间,老太太觉得自己的人生彻底圆满了。
反正儿子这模样肯定还有其他话要说,操心的事情她就不管了,她年纪大了,负责唱唱红脸就行了-->>
702 我同意这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