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9 有事相求

    “去贵府见张伯父。”祝又樘答她。

    “公子此时见我父亲作何?”

    因着身高的差距,少年微微垂着眼睛与她对视着,好看的眸子里含着笑意,语气认真地道:“有事相求。”

    张眉寿听得愣住。

    有事相求?

    怎地还用上“求”字了?

    她不免觉得有些异样,因此当下就追问道:“不知是何事?”

    她委实想不到面前之人会有什么事情需要去求她家父亲。

    咳,倒不是认为自家父亲毫无用处的意思。

    “极重要之事。”

    祝又樘显然无意直接说明,当即只不由分说地握住了她一只手,就带着人往厅外走去。

    张眉寿跟着他跨出厅门,不由地转头看向他。

    少年侧颜深刻俊逸,下颌弧度尤为美好——并没有在笑,却仍叫人觉得他心情似乎极好。

    张眉寿再看向二人交握在一起的双手,虽觉得有些不妥,但一瞬之后,却是牢牢地反握住了。

    她身边这个人,最是恪守礼法,他既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了,她也无必要再去藏着掖着。

    厅外不知何时,竟又飘起了细雪。

    阿荔正在厅外低声自语着:“怪不得今日这般冷,原是要落雪,再有两日就是上元节了,怎还有这下不完的雪呀……”

    因自幼过多了挨饿受冻的日子,她向来不喜欢下雪的天气。

    此时,听得脚步声传了出去,阿荔敛起神情,忙看了过去。

    是她家姑娘出来了。

    太子殿下也出来了。

    不说别的,单说姑娘和太子殿下走在一处,就十分地赏心悦目,叫她心潮澎湃呢。

    不过……姑娘和殿下走得是不是有些太近了?

    阿荔屈膝行礼时,在心中念叨了一句。

    可刚念叨完,视线里瞧见了那一双交握在一起的双手,赫然就睁大了眼睛。

    老天哟!

    这哪里只是走得近,分明是……挽手了!

    阿荔在内心失声惊叫数遍,一时间大有一种双手双脚无处安放,只想原地蹦个三丈高,抱头大叫出声。

    可作为一个成熟稳重的大丫鬟,她什么都没有做,只一双眼睛死死地胶在那双交握在一起的手上。

    大有一种哪怕山崩地陷,谁也休想将她的视线和那两只手分开的架势。

    然而越看,却越觉得不真实。

    姑娘和殿下都太从容太自然了,甚至有一种老夫老妻的既视感……这怪异的感觉叫她如同身置于梦境当中。

    沉稳的大丫鬟到底没能沉稳到底,抬手揉了揉眼睛,又转过头,神情茫然地向身后之人低声问道:“……你看到了吗?”

    棉花怔了怔。

    这些时日来,他面对的阿荔,皆是公事公办的阿荔。

    如今日这般与他讲公事之外的话,已是许久不曾见到了。

    短暂的怔然后,棉花点头道:“看到了。”

    又怕表述的不够清楚,又拿极客观的语气描述道:“姑娘和太子挽手了。”

    阿荔深深地窒息了。

    此时,什么旧爱不旧爱,已经不重要,她一颗心已经不属于自己,遂一瞬不瞬地盯着棉花看:“难道你不觉得吃惊吗?”

    对方的平静叫她觉得愈发不真实。

    而她想拥有真实!

    “不久前听清羽提起过几句——说咱们的姑娘,也是他的主子了。”棉花如实道:“那时我便隐约知晓了。”

    虽然对方的语气里很有几分淡漠但仍旧欠揍的争宠挑衅之感。

    阿荔听得神色大震:“这般重要的事情……你怎不告诉我!”

    “我当你早已知晓。”

    阿荔脸色一阵变幻,遂陷入了自我反省当中。

    原来不是这件事情不够真实,而是她知道的太晚,跟不上大家的脚步了。

    可这样的事情,姑娘总不好与她明言,而她身为姑娘的大丫鬟,竟是毫无察觉,足可见觉察力之菜。

    但更为可悲的是,此时她纵然是反省,竟也做不到集中精力。

    她这该死的视线,根本无法从前方那对身影上离开。

    雪还在下。

    身形颀长挺拔的少年一手牵着裹着披风的女孩子,一手持伞,不紧不慢地走着。

    阿荔待眼瘾过足了三成,才得以抬起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