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 “真龙”

    范九定睛去看宋氏手中的荷包。

    “回二太太,这荷包乃是大公子的贴身之物。”范九如实答道。

    宋氏自是知道这荷包是张秋池的东西,且从其上刺绣来推断,定是苗氏所留遗物。

    但她问的却不是这个荷包。

    她将打开的荷包放到一侧小几上,“你且看里头装着的是何物——”

    范九忙去察看。

    里面竟装着不少黑灰色的细粉末。

    他以手指去触碰,放到鼻间嗅了嗅,皱眉道:“这似乎是香灰……”

    可大公子将香灰装在贴身的荷包里作何?

    见他似乎也不明所以,宋氏又问道:“这几日大公子都去了何处?可有什么异样举止?又与你说过什么值得留意的话?”

    范九细细思索着。

    “大公子这几日并未出门,只去松鹤堂看望过老太太数次。”说到此处,他亦不瞒宋氏:“大公子认为老太太此番昏迷得蹊跷,对此有些疑心。”

    “他倒也警觉……”宋氏看着床边一旁的短剑和匕首,若有所思地说道。

    那匕首显然是张秋池的,他贴身藏放,必是早有防备。

    宋氏将荷包接回,放到鼻间嗅了嗅。

    香灰已失了原本浓烈的香气,可依稀也有淡香入鼻。

    这香气似乎在何处闻过——

    宋氏努力分辨之时,范九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走到床边,查看起了张秋池的双手。

    “二太太……大公子的右手手指有些烫痕。”他转回身,压低声音说道,“今日午后,大公子曾去过松鹤堂——”

    宋氏眼睛微微睁大。

    是了……她便说这香气闻起来熟悉,原来是婆母房中所焚!

    老太太常年有着焚香的习惯,香料却与普通的熏香不同,大多是老太太口中有益身心的“养生佳品”……老太太养生,总是无孔不入的。

    宋氏已然站起身来。

    她看向床上的张秋池,心中波动感慨。

    这孩子不止警觉,还心细如发……且丝毫没有为自保而置身事外。

    这是个好孩子。

    她抓紧手中荷包一刻,交到范九手中:“晚些你再去找傅大夫……托他好好验一验,瞧瞧这香灰里可有什么异样。”

    张秋池自幼养在苗氏身边,苗氏既通医道,想来他多多少少也有些耳濡目染。

    若非察觉到了什么,他应当不会悄悄藏了香灰带走。

    范九郑重点头。

    殊不知,此时的傅大夫,已被柳氏请了去。

    傅大夫望着摆在面前的银锭子,眉目间有些迟疑。

    才一小锭银子,方才他在二太太那里可轻轻松松得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哩……

    这大太太当的,出手未免太寒酸。

    “人命关天,老夫不敢轻易冒险。”他摇着头,就要告辞。

    “大夫且慢!”

    柳氏咬咬牙,又让人取了一锭银子过来。

    瞧这狗郎中一身粗布衣裳,没想到竟这般贪婪!

    傅明动了动眉毛,却笑着看向了柳氏的脸。

    柳氏脸色一变。

    这老头子盯着她的脸看干什么?莫非在打什么歪念头!

    呵呵,她就知道,她此番被那老婆子毒害以来,日益消瘦,满面病容使人我见犹怜……别问她为什么这么想,因为宋氏那贱人现如今也是这幅惹人怜惜的模样,张彦那死蠢的货,眼睛都要看直了!

    柳氏正忍不住要出言呵斥时,忽听傅明笑呵呵地道:“太太头上这金钗当真漂亮地紧……”

    柳氏脸色一黑,心下莫名气愤,便是这气愤之情的推动下,使她当即拔下金钗,丢到了一旁的托盘中。

    傅明立马藏进了袖子里,并那两锭银子。

    “东西收了,大夫可要将事情办得圆满才行。”柳氏冷冷叮嘱道。

    “那是自然。”傅明应下,道:“保准不出一日……”

    有银子不要是傻子。

    柳氏淡淡“嗯”了一声,让人将这糟心的郎中请了出去。

    都怪管家那蠢货,没能取了张秋池性命不说,还被吓得丢了魂儿一般,连连地说张秋池身上有了不得的暗器、有毒,又说自己好似被雷劈了一遭……

    想到他那幅半张脸似乎被火烧烫到、皮开肉烂的模样,柳氏不禁有些恶心。

    显然是不小心打翻了火盆或滚水,却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