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干得出来这种事。

    她蜷缩着身子,身体情不自禁地发抖,又因他适才那一番话脸上臊得发烫,一时冷,一时热。

    她不是那样的……

    “我不明白,”她努力抬起头,迎上他的眼睛,颤声道:“如果世子说的是我勾引七爷,白日里我的确与七爷说过两句话,但始终与他恪守礼仪,从未逾越,谈何勾引?”

    这一整天沈棠宁的确见过不少男人,却只与谢七郎和他的小厮安成单独说过两句话。

    她把每一句话都细想了一遍,确认自己没有说出过有歧义的话,莫非只要她与男人说话,就是她在勾引男人吗?

    “自古叔嫂不通问,你和我说恪守礼仪?”

    谢瞻低下头,贴着沈棠宁的耳微笑道:“沈姑娘,你该不会是不知道你自己婚前的名声吧?”

    他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

    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少女体香,和那天意乱情迷时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掌下肌肤娇嫩细滑,稍微一动就能看到被他按出来的红印子,离得太近,甚至还都能看清她脸上一根根细小的绒毛。

    幽幽烛光下,她眸如点漆,眼中闪着凄楚的泪意,一语不发地望着他。

    谢瞻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她会哭,脸色慢慢变得僵硬。

    男人看不顺眼,打上一拳便是,女人看不顺眼——

    尤其是眼前这样一个漂亮柔弱,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他自然不能动手。

    他不知怎么的就烦躁了起来,“哭什么哭,少在我面前装可怜,我不是谢睿,不吃你这一套!”

    “我告诉你,你既嫁了进来,就给我安分守己在谢家待到把孩子生下来!还有,明天你就给我滚出这个院子,离谢家人远点,别忘了自己姓什么,再让我再看见你恬不知耻地勾引男人,闹出丑事来,我必定亲手取你性命!”

    说罢松了沈棠宁,冷着脸匆匆离去。

    -

    谢嘉妤昨晚和几个姊妹打马吊打到深更半夜,从早起到现在一直在打哈欠。

    “茹表姐,一大早你来我这做什么?”

    她翻开书案下藏着的话本子,没精打采地吃着点心。

    冯茹忙给她递过去一枚梅花香饼,笑道:“妤妹妹,我这不是好奇嘛,听说昨天早晨敬茶礼世子没去,晚上新妇宴他可在?”

    谢嘉妤瞥一眼冯茹,接过梅花香饼咬了一口。

    冯茹殷切地看着她。

    冯茹是府上的表姑娘,太夫人是她的姑祖母,四夫人是她姨母,太夫人过世之后,冯茹一向与谢嘉妤交好,不过再要好,世子夫人的新妇宴和敬茶礼她一个表姑娘也是没资格去的。

    谢嘉妤回道:“去了。”

    冯茹吃了一惊,说道:“去了?瞻表哥怎的就去了!”

    “这有什么稀奇,他的媳妇儿,合该是他去的。”

    冯茹说道:“好妹妹,你年纪还小有所不知,我以前常听人说,你这位嫂嫂可不是个等闲之辈,那是——阎罗大王的妻,五道将军的妾!”

    谢嘉妤疑惑,“你什么意思?”

    冯茹却有些犹豫,“哎,要不还是算了,她毕竟是你嫂嫂,我也不过是听旁人说了些闲话……”

    谢嘉妤被她勾起了好奇心,岂能任她算了,几番央求之下,冯茹仿佛抵不过谢嘉妤,凑到谢嘉妤耳边耳语一番。

    谢嘉妤听罢却立马拉下脸,“茹表姐,你莫要胡说八道!那孩子是不是我二哥的,我二哥岂能不知?他那脾性难道能当冤大头?”

    冯茹见谢嘉妤不高兴了,不禁有些讪讪的,忙又赔笑道:“妤妹妹说的对,我也是道听途说的,瞻表哥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叫人随意混淆了血脉?”

    谢嘉妤不喜欢沈棠宁,但她容不得旁人诋毁自己的哥哥,便懒得再理睬她。

    冯茹眼珠子转了转,又说道:“不过世子夫人在婚前,名声确实不大好,许多世家小姐家里办花宴茶宴都不爱请她,因她一去,说不准谁家兄弟的魂儿就被勾走了。我听说有一回她去蔡侍郎家三娘子的茶宴,没几日蔡三娘子的两位兄长都争着去沈家提亲,兄弟两个还在沈家打了起来,一家人闹得很是不愉快。”

    “便是说那忠毅侯萧家,一开始萧老夫人不同意忠毅侯娶她,忠毅侯为她屡次忤逆亲娘,放言若娶不到她,此后宁愿孤寡一生,萧老夫人被逼无奈,最后只能同意了这门亲事。”

    见谢嘉妤似乎没有阻止她说的意思,冯茹才继续说道:“我一开始也不相信世上会有女子如此轻浮,可是妤妹妹你想想,都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是一个女子不给那些男子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