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岳山弹劾李龙鳞,说他欺压苏家军的遗孀遗孤。
武帝本是不信的。
知子莫若父。
老九再荒唐,也不至于做出这等恶行!
可是,岳山言之凿凿,甚至要老九入宫对质。
武帝不由面露迟疑,拿不定主意。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万一岳山所言非虚,李龙鳞真的欺压遗孀遗孤,事情闹得太大,到时候恐怕无法收场!
难道,真的要朕依法处置,把老九也打入诏狱,让他跟老六为伴?
武帝实在不忍心。
宰相杜文渊见到武帝踟蹰,上前一步:“皇上!事关重大,请您立刻宣九皇子入宫,彻查此事!”
一众文臣齐刷刷跪在地上,大声道:“皇上,请您宣九皇子即刻入宫!”
这不是请求,而是威胁!
武帝心中虽然愤怒,却无可奈何。
哪怕他是皇帝,也不可能跟百官为敌!
“既然众爱卿执意如此...”
武帝叹了口气:“传朕口谕,宣李龙鳞!”
半个时辰后。
李龙鳞身穿御赐麒麟服,迈步走入金銮殿,立刻感受到文武百官的异样目光。
他心中还纳闷,为什么父皇这么着急,让自己即刻入宫。
原来是一场鸿门宴。
不过李龙鳞并无半点惊慌之色,向武帝躬身行礼,不卑不亢道:“儿臣参见父皇!不知父皇急诏儿臣入宫,所为何事?”
武帝抬手指着岳山:“岳御史上奏疏弹劾你,还要与你当朝对质!”
李龙鳞看了岳山一眼,对这个人没有半点印象。
朝廷的御史多了。
岳山只是其中之一,李龙鳞怎么可能认识?
一个素未谋面,无冤无仇的人,接连弹劾自己,甚至闹到了金銮殿上,背后自然有人指示。
至于这人是谁,也不难猜测。
岳山是朝堂清贵,隶属于文官集团。
而大夏的文官集团,则是以宰相杜文渊为首。
杜文渊是老四李治的岳父。
李龙鳞冷冷一笑:“闹了半天,又是老四!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这一次,老四学聪明了,没有自己亲自出手,而是借御史岳山来弹劾自己。
阎王好惹,小鬼难缠。
岳山虽然地位不高,但是他御史的身份却十分棘手,若是应对不当,轻则身败名裂,重则锒铛入狱!
李龙鳞眉梢一扬:“岳御史,不知你弹劾我什么?难道还是说我有龙阳之癖,喜欢男人,行事荒唐?你难道不知道,这些都是蛮族的谣言,意图败坏大夏皇族的名誉!父皇明察秋毫,已经在城门张贴皇榜,为我洗刷冤屈。”
岳山早有准备,挥了挥手:“下官弹劾九皇子,不是此事!而是你欺压百姓,将苏家军的遗孀遗孤当做牛马,肆意盘剥!”
李龙鳞一怔:“这从何说起?”
岳山冷冷一笑:“九皇子,你最近一段时间,是不是在做布匹生意?”
李龙鳞点头:“是。”
岳山继续道:“那你的棉布,是不是一匹只要八十文,比市场价还要便宜二十文。”
李龙鳞答道:“是。”
岳山一脸得意:“那你是不是聘用遗孀遗孤,为你织布?”
李龙鳞没有任何迟疑,答道:“没错!”
朝堂内一片哗然。
大臣们本以为,李龙鳞会负隅顽抗,矢口否认。
没想到他全都供认不讳!
这跟直接认罪,又有什么区别?
岳山面露笑容,转过身对武帝道:“皇上,既然九皇子已经认罪,臣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请皇上下旨,严惩九皇子!”
武帝恨铁不成钢,怒视着李龙鳞:“老九!你居然会犯下如此恶行!朕对你实在是太失望了!”
李龙鳞一头雾水:“父皇,儿臣什么时候认罪了?儿臣只是说聘用了遗孀遗孤为儿臣做工,从未说过欺压她们啊!”
武帝怒道:“你还敢狡辩?”
李龙鳞仰起头,不卑不亢道:“儿臣所言,句句属实!”
“你...”
武帝气的脸色发青,坐在龙椅上,半天缓不过来。
魏勋忙上前,帮武帝拍着后背:“万岁爷,御医说了,您不能动怒啊!既然岳御史和九皇子各执一词,以奴才愚见,不如从长计议,派人彻查此事!”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既然杜文渊为首的文官集团,群起而攻之,要把李龙鳞置于死地。
魏勋当然不会坐视不管,暗中帮李龙鳞说话。
“不行!”
有人高声叫道。
众人随声望去,诧异发现,拒绝魏勋提议的,不是御史岳山,竟是李龙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