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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真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大汉时局动乱,各地均有反叛,偏偏这种关头,就连皇宫也起了大火,如今虽然已经灭了,但南宫云台和乐城门均已经被烧毁。

    损毁如此严重,那当然是需要重新修缮的,只是这样一来又不知道要靡费多少。

    刘宏躺在软榻,一边撑着脑袋,一边叹气,正是为钱财发愁。

    张让作为刘宏最为宠幸的太监,那察言观色的本事堪称一绝,尤其是琢磨刘宏的心思一琢磨一个准,一看刘宏这个姿态,他就领会了其中意思。

    皇帝自是不能做恶人的,那就只能自己这个太监来做了。

    “陛下您终日操劳国事,这才保全天下小民存身,如今宫中遇火,钱财不足,百姓也该体量一下陛下您的苦楚才对,若是他们能向陛下您缴纳一份修宫钱,该可填陛下一时之急。”

    张让上前一步,拱手躬身,语气情真意切的提出主意,似乎真的是为刘宏觉得心酸一般。

    刘宏慢悠悠的睁开眼睛,随后露出不忍之色。

    “话虽如此,可小民生存本就艰难,朕若是再加征税钱,恐更让他们雪上加霜,如此不妥,不妥......”

    张让闻言,竟是一下红了眼睛,随后他就有些哽咽起来。

    刘宏一见如此,有些错愕,便询问缘由。

    哪知张让却一把跪下,说话之时已经泣不成声。

    “咱只是被陛下体恤小民的仁慈之心感动着了,咱大汉的百姓啊,能迎来您这样的圣君,真真儿是天大的福分。”

    殿中一时有些安静,刘宏老脸一红,随后清了清嗓子。

    “身为人君自是要体恤小民,这倒不必赞誉,你且起来便是。”

    听到命令,张让这才撅着屁股,磨磨蹭蹭站了起来。

    但即便站了起来,他也先是拿长袖抹了许久的眼泪,这才继续刚才的话题。

    “陛下仁德至此,百姓如何能不感激涕零,若能解决陛下忧虑,这修宫钱他们也只会争先缴纳,陛下您不忍苦了小民,这是您对小民的仁慈,但这何尝不是在忽视小民愿望呢?”

    张让眼眶微红,表情更是感动又急切,那样子真恨不得自己替刘宏答应下来才好。

    而刘宏则是纠结又纠结的模样,一会儿摇头说着“不行”,一会儿又无奈的叹气,这样自我拉扯许久之后,他才换上一副自责的神情。

    “你说的有理,朕虽然不忍,却也不能罔顾百姓情意,如今也只能苦一苦百姓了......”

    说到这里,刘宏看向了张让,犹豫道:“只是这修宫钱该定多少合适呢?”

    张让连忙道:“不如每亩地收個十钱,陛下以为如何?”

    十钱.....

    刘宏的眉头一下皱了起来,显然是对这个数字不太满意。

    张让如何不懂,却也没有慌张,而是又靠近几步,在刘宏极近处低声说话。

    “陛下您如今有难处,升斗小民尚且愿意主动缴纳修宫钱,那这朝廷衮衮诸公,难道连小民都不如吗?”张让说到这里,有些阴险的笑了笑。

    刘宏神色微动,似有所悟:“你是说......”

    张让道:“小民度日艰难都能挤出十钱来,朝堂诸公个个都是世姓大族,让他们缴个数百几千万钱,这不算过分吧,如今天下官职多有空缺,正好让他们缴了这修宫钱再去上任才好。”

    刘宏略一思索,眼睛就亮了,随后朝着张让点起头来:“如此甚好,就这么办!”

    虽然刚才自己和张让你来我往唱了半天的双簧,但是刘宏知道,自己还是免不了要挨骂。

    当下黄巾弄得天下千疮百孔,百姓本就急需休养生息,这时候加征修宫钱足以把百姓一下压死,他很清楚这种行为有多么过分。

    只是身为天子,他并不会太在乎小民的感受。

    为了朕的个人享受,你们再苦一点,难道不应该吗?

    而如今张让给出了另外一个方式,与其自己一个人挨骂,不如拉着士族士人一起挨骂,自己可以少征点,但其余的部分就得士人去征了。

    自己向士人要大额修宫钱,士人上任官员之后,自然也会把这个钱往百姓身上摊派。

    若是士人真的照办,名声也就臭到底,正好还符合了刘宏打击士族士人的心意。

    想上任当官,那就得先替朕把这个恶人当了才行!

    刘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