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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办民办之争,起于沮授荀谌的一次尝试性的提议,然后许辰便大力推动了玄夏上下对此的一次大议论,从过程来说似乎有些过分反应的嫌疑,毕竟这种思潮还远远没有到盛行的地步。
玄夏商人群体还不足够强大,他们还不至于现在就生出往上侵蚀染指的野心,这场辩论看起来也就显得有些急躁。
不过对许辰来说,这都不重要,只要辩论可以帮助玄夏进行一次大范围的认知宣导,那就有足够的意义了。
若是没有这次辩论,当下的玄夏官员群体和下面学生商人群体,或许都不会去思索这些事情,而现在他们都或多或少参与到这次辩论之后,也就被动主动的吸收了大量的相关知识。
此类事情,玄夏并非第一个做的,霍光主持的盐铁论,实际上正是第一次官办民办之争。
盐铁之论之前,汉朝人恐怕不会多少人思考过这些东西,更不会对这些有什么深刻独到的见解。
而此次辩论之后,汉朝中人必然被动了解了当中知识,也因此而产生思考,更能吸收由众多精英群体产生的观点。
这从客观上拓宽了汉朝人的见识,让他们明白许多盐铁官民经营之利弊,更不要说盐铁论被整理成册可供后人借鉴,更是直接让后人学习到现成的经验。
而今天玄夏的辩论,就不仅仅只是止于一小撮精英群体的争论了,而是从官员、学生、商人的广大群体,从朝廷到民间的大范围的一次近乎全民的思辨,而且还有报纸这种纸媒工具,更是加强了辩论的效果。
一旦这次的论战让社会初步形成共识,那么无论是现在把控社会运转的玄夏朝廷的官员队伍,还是未来的社会主力的学生群体,都会把这种社会共识带入到社会主体当中。
如此,即便将来商人群体开始变得逐渐庞大和危险,也不至于因此而影响总体的路线。
由此,许辰也达到了自己的一些目的,或许经此一次论战,能让世人对商人群体这个新的利益阶层保持该有的警惕。
从结果来看,许辰觉得推动这次辩论是很有作用的,当从来都只关注本职工作的田石头,都开始就此事发表自己的意见的时候,许辰就知道这次辩论已经到了火候了。
“教主,商人根本不值得信任!”国相公署里,田石头递上近期的一些情报时,神情犹豫了一下,却忽的开口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许辰明显愕然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田石头。
在许辰的印象里,田石头从来都不会发表工作之外的意见,除了本职的情报和护卫工作之外,似乎其他的一切事情都与其无关一般。
这么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自然就显得十分突兀。
不过许辰很快就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连这样的田石头都被这次辩论影响,那么此次辩论的效果基本上已经达到了极限。
“哦,为何不值得信任,你且说说看。”许辰把刚刚拿起的情报本子又放下,随后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等待田石头发表意见。
其实这些辩论并不是田石头所在乎的事情,但对于商人群体,他却有着远甚常人的警惕。
也正是因为这种警惕,才让他不由得跟着辩论开始思考,然后产生了忧虑,以至于忍不住在许辰面前表达想法。
却见田石头指了指许辰所放下的情报本子:“此次属下依照国相命令暗查各州郡吏治状况,历时一年之久终有所结果,只是地方的情况只能以触目惊心形容,此次光是大体查明的贪官案件就已经有二十三件,而这些案件多数都是商人勾结之结果!”
此言一出,公署顿时安静下来,许辰的脸色也为之一沉。
虽然他对此并不意外,但真正听到队伍中的同道在诱惑中沉沦,还是难免感到无奈和心痛,明明事业都已经初见光明,艰难困苦都走过来了,为什么就是顶不住糖衣诱惑呢.
田石头的情绪则是不然,相比于许辰的无奈,他更多是恼怒:“诸多案件简直如出一辙,无不是商人为寻求更多利益,开始腐蚀我们的队伍从而获取特权和保护,这些人眼中只有钱财利益,为了利益他们可以出卖一切,把民生交给他们,他们只会把生民也卖了!”
许辰讶异的看着田石头,万万没想到这一根筋的家伙,却是从这个角度发出见解。
田石头感受到许辰的压抑,却是摇了摇头苦笑起来,神情反而有些落寞。
“这些官员曾经,也是和俺一起并肩作战的兄弟,许多人我还记得清清楚楚,他们对我自然教的事业是那么纯粹和坚定,俺以为他们永远都会坚持这份信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