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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景你近来行为颇为怪异,不是对着掌中发呆,就是目视水滴而不移,这是怎么了,莫非是有何心事?”
清晨时候寒气逼人,在树枝和草叶搭起的一处简陋草棚下,正有两人坐在篝火前取暖。
其中一人正盘坐在地上,望着旁边树叶上的露珠而发呆,他正是帮助黄巾救了不少人的张仲景。
听到询问,张仲景转过头看了一眼,在他旁边坐着的,也是与自己一样被黄巾俘虏的难兄难弟。
其人名为沮授,字公与,出身冀州广平的世家,任冀州别驾。
张角发动黄巾动乱之时,冀州正是漩涡中心,沮授不可避免被黄巾所俘虏。
这两人同为俘虏渐渐熟悉,如今看到张仲景这般怪异行为,沮授自然有些疑惑。
“没什么,在下只是听闻那许辰一些医学之说有所感悟,试图钻研而已,只不过此事钻研起来难有头绪,实在令人苦恼。”
张仲景叹了口气,经这么一说,他也觉得自己最近似乎有些执着,明明什么都看不到,却还是忍不住瞪着眼睛观察。
听到“许辰”两字,沮授立刻知道是谁了,正是这几天黄巾里突然名声大噪的人物,说是获得了什么上天启示法门平息了瘟疫,倒是引得那些愚昧贼寇颇为追捧。
对此,沮授是不以为然的,不过是贼酋张角的老把戏而已,这些家伙也只能用用这种手段愚弄人心了。
“仲景乃是士人,本身又精通岐黄,难道还会被道门把戏所蒙骗?”沮授有点难以理解,他不觉得张仲景这样的人,会信装神弄鬼的那一套。
张仲景却摇了摇头,一时有些不好解释,最后只是问了沮授一个问题:“公与,你说世人目力极限之外,是否可能存在一个微观细小的世界?”
说到这里,张仲景就指向树叶上的露水:“就如这滴水有可能就是一方世界,里面或许生存着无数你我看不到的微生物。”
沮授闻言先是皱了皱眉,只一听他就猜到这大概就是那许辰的什么医学之说了,他下意识就觉得有些荒谬,这么一滴水何能容纳一方世界?
但正要说话之前,他目光落在那滴露水之上,又沉默了一下。
他莫名觉得这种说法似乎有些意境,当然,也仅仅是有些意境而已。
“是真也好,是假也好,只要我们看不见,那无论怎样都没有意义,道门之话虚无缥缈,仲景不可轻信。”沉吟一会儿之后,沮授才给出自己的答案。
张仲景闻言有些失望,不过沮授毕竟不通医术,感受不到此微观之说的妙处也不奇怪。
“我倒是觉得,许辰此子未必如公与所想的那般简单,此说看似天马行空,却暗合医理现象,这绝非什么道门玄虚之术。”
“那又如何,如今黄巾大势已去,这些许残部如何抵挡得住朝廷围剿,他再不简单也不过就是个反贼罢了,最后免不了人头落地的结局,又何必理会于他。”
沮授并没有什么心情去讨论许辰,只是淡淡的分析当下局势,那语气之中,未尝没有不屑之意。
“黄巾虽然侥幸躲过瘟疫,但终究还是要走出林子的,而外面正有官兵严阵以待,他们无论如何都是死路一条。”
张仲景闻言一时无话可说,沮授所言的确没错,瘟疫是让黄巾躲过去了,但接下来的硬仗,黄巾就不得不接了。
如今黄巾想要直接从山脉转进已经不可能,山林行军本就困难,而黄巾缺少军粮更是无法支撑,所以他们只有正面突破外面的汉军这一条路。
张仲景不觉得眼前这股黄巾能正面打过外面的汉军。
作为俘虏,张仲景当然也希望能得到官兵解救,只是许辰若是伏法身死的话,就未免有些可惜,微观之说他还想多和许辰交流交流呢。
正在二人谈论之时,有看守他们的黄巾兵走了过来。
由于张仲景此前救治黄巾的缘故,这黄巾还颇为礼貌的冲着张仲景点点头。
但是对着沮授的时候,他就变成一副凶巴巴的模样。
“教主有命,自今日起,林中不得自行点起篝火,你们这火要即刻灭去,什么时候准许点了才能点!”
张仲景和沮授闻言都是皱起眉头来,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沮授道:“时节寒冷,不起篝火如何忍耐?”
黄巾兵却冷哼一声:“就你金贵是吧,我们黄巾还不是一样在扛着冻,教主说了,篝火数量现在必须要砍掉大半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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