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蓟县山野山林之中,一个年轻的樵夫趴在土坡上,此时正在聚精会神的观察着远方战场的浩大场面。
只见到蓟县要道之上,一座军寨就地拔起,军寨之内军帐密布,到处都可以看到值守戒备的士兵,还有专门安置辎重马匹的区域,一切规划分明,显然已经在这里驻守有一段时间了。
也就是在这个军寨遥相对峙的空旷之地,则修建起一个更大的军寨。
此对战双方,正是如今幽州骑都尉公孙瓒的率领的官兵,和张纯乌桓组成的叛军,双方会战于此已经六七日的时间,期间经历数次大小战斗,始终也没有分出胜负。
而这些时日,这年轻的樵夫把所有的过程都看在眼里,然后用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和炭笔进行记录。
这樵夫名为李正,正是此前带领右北平幸存者回到渔阳的黄巾探子,而回来之后,很快他就领到了新的任务,被田石头增派到了广阳郡来打探这里的战事情况。
这里每天发生的事情,李正都会详细进行记录,其中包含了双方的兵力分布,营寨情况,就连作战双方都是怎么打的,最后是什么效果,他都会一五一十的记录清楚。
李正还知道,此时在收集情报的远不止自己一个人,自己是在远处观察,而其他人甚至有可能已经混进了双方军阵之中去做民夫,然后搜集更加精确的信息。
这些情报,每天都会有另外的人来接收,然后一次次的往渔阳送去,最终成为黄巾军部内部的参考信息。
宏观上的观察,虽然不及混入军中来的详细,但也有自身视角的优势,至少对战场的形势变化和战术效果,能看的更加清楚。
比如这几天,他就发现了公孙瓒这边的骑兵战术很有门道。
公孙瓒全军不到三万人,硬是能和张纯乌桓对峙这么多天不落下风,很大程度都是因为那三千轻骑兵有效牵制住了乌桓突骑。
乌桓突骑的突击战术,在以骑射为主的白马义从面前,似乎十分被动。
按照李正这几天的观察和分析,突骑的强大源于高速冲击的破坏力,这种冲击一轮一轮重复进行,对步兵阵地这种固定目标的时候,十分有效。
但是面对同样是高机动性的轻骑兵骑射战术,他们就很难抓到对方。
而这个时候,反而是精于骑射的白马义从,能不断通过攒射进行远程攻击,这让一向以突骑见长的乌桓骑兵有些没脾气。
虽然乌桓骑兵也有部分骑射兵,但数量上远远不及专精此道的白马义从。
在骑兵的交锋上,李正很清晰的感受到公孙瓒的从容,不过想到公孙瓒的发家背景就是与胡人作战,他也就释然了。
想来这种骑射战术,就是公孙瓒长期与胡人作战,慢慢形成的一种针对战术。
骑射对付重甲骑兵步兵都不会有好的效果,但胡人缺少甲衣,面对骑射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也难怪昔年幽州的乌桓鲜卑人都十分惧怕这白马义从。
这些分析,李正同样也都详细写下来送回军部,一线情报员的直接判断,对后方而言很有参考价值。
李正身上覆盖着一层枝叶伪装,就算有人过来,若是不在近处认真观察,也不是那么容易发现这里趴着一个人。
这几天他就这样待在这里,几乎没有怎么移动过,吃喝也全是靠过来交接情报的同伴提供。
新的一天来临,也意味着新的一场战争开始。
李正只看到前方战场,双方大军再度集结交锋,战斗的走向与往日倒也没有太多不同。
虽然张纯一方兵力较之更多,但兵力优势不足以一下打败公孙瓒,毕竟他这六七万大军多数都是裹挟流民充当民夫辅兵,真正有战斗力的,实则只有不到两万的各地豪强部曲。
而公孙瓒这边持有名义,招纳豪强之后,人数虽然不如张纯这般夸张,但战力也不会太过吃亏,总之还能勉强顶住。
这场大战真正的胜负手,终究还是双方骑兵。
今日依然还是张纯阵地率先发起进攻,只见一万先头军缓缓逼近官兵营寨。
而官兵营寨也很快作出反应,随着边门大开,两侧各有千余轻骑出击,随后绕着张纯大军开始骚扰游击。
游骑兵在两侧虎视眈眈,正面战场的张纯大军自然时刻都感威胁。
随后叛军后方的阵地,便有数千乌桓突骑随之而动,与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交手起来,虽然突骑依然与此前一样对白马义从十分吃亏,但至少也能牵扯对方,保证正面大军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