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梁蓦地被眼前这个陌生男人强行终止动作,丢失了能与沈暮亲密接触的机会,不由有些恼怒,想抽回手,怎料对方力气大得离谱,他竟丝毫动不得。

    他正要发火,猛地一抬头,竟被对方那黑沉沉的眼,与只露出一点,便已经让他胆寒的压势吓得心一颤,一股寒意从脚底迅速窜到全身,等到反应过来,他身上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那是一种从灵魂上完全被碾压,只能臣服的感觉。

    是性别层次上的不可逾越的巨大差距。

    虽不是顶尖的alpha,可从小也算天之骄子的钟梁,这辈子还没有过这种,连一丝和对方起冲突的心思都不敢有的时刻。

    更何况,对方连信息素都还没有释放,自己却已颓势与怯意一览无余。

    他甚至看到了男人漆黑眼底那一抹转瞬即逝的杀意。

    可还不等他看清,下一刻,自己的手就被松开了。

    可无论如何畏惧,看着沈暮那双清丽如水的明丽双眸正呆呆地望着自己,钟梁的好胜心开始作祟,他到底不肯让自己在沈暮面前输得一败涂地,硬着嘴皮子,强撑着体面,质问道:“你是谁……”

    “你怎么来了?”沈暮却突然惊讶问。

    钟梁还以为沈暮这句话是对自己说,困惑了一瞬,刚要开口,就听到响起一道沉稳而富有磁性的男声:

    “来接你回家。”

    钟梁:?

    “你就下班了?”沈暮又问。

    对方点点头,回:“公司的事情处理完了,就提前下班了。”

    “等、等等!”

    钟梁一脸惊愕地打断二人,不可置信地来回扫视,终于试探地问:“师弟,你们俩……认识?”

    沈暮记起被他们落角落里的钟梁,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师兄,刚刚忘了和你介绍,这位是……”

    沈暮想着自己要不要先撒个小谎,说季泽曜是自己朋友,毕竟二人这场婚姻本质就是场残酷冰冷的交易。

    他很清醒,虽然季泽曜说过他们俩不会离婚,这两天也对他无微不至到了极点,可万事都有意外,如果季泽曜以后想反悔了呢?

    他不敢赌。

    可“朋友”两个字还没等他说出口,自己的手就被牵了起来,身旁男人的声音掷地有声:

    “你好,我是沈暮的丈夫,季泽曜。”

    沈暮:!

    钟梁更是震惊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一个字都说不出。

    季泽曜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握手。

    钟梁也不知自己怎么了,看着对方眼睛,下意识就把手伸了过去。

    季泽曜:“你是沈暮的师兄?”

    钟梁反应过来:“诶……是、是的,我叫钟梁。”手上的力度猛地加大,他疼得龇牙咧嘴,马上改口:“不是亲同门师兄弟,是沈暮曾经给我的导师当过助教。”

    季泽曜点点头,收回了手,淡淡道:“刚刚冒犯了。”

    这一声道歉让钟梁听得心一颤,急道:“没事没事,我也有错,是我不知道沈暮已经和您结婚了。”

    您?

    听到这声称呼的沈暮心里一惊,他这位看起来平易近人,实则心气极高的钟师兄,何时会对人这么客气了?

    季泽曜难得解释:“我们一周前才领证,只有双方亲近的人知晓。”

    这是在暗示沈暮和自己不亲近?

    钟梁心里恨恨想,嘴上却还是给自己找面子:“难怪,估计是沈暮他不小心忘了告诉我吧。”

    季泽曜听了,却面不改色,“沈暮记性一向很好。”

    钟梁像是听到自己的脸被对方狠狠抽了下。

    作为家族这辈里唯一的alpha,从小就是被捧着长大的,三十岁就能留在A市市医院,还靠家里人资助,在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方全款买下一个公寓,无论是在哪里,都是要受人敬佩崇拜的存在,何曾这么被人侮辱过?

    钟梁眼底溢出恶毒的神色,可碍于之前被季泽曜吓出的阴影,以及沈暮的存在,到底不敢发作,干笑一声,“那可能是我记性不好……”

    一旁的沈暮也震惊季泽曜会如此落一个人的面子。

    季泽曜看向何姨:“东西买完了吗?”

    何姨:“买完了。”

    季泽曜点点头,对钟梁说:“我们家中还有事,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等回答,就推着沈暮离开。

    钟梁被季泽曜的漠视气炸,见三人结账离开,悄悄跟了出去,很快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