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责任我都会担下的……”

    沈母哭得不能自已,刚欲再说什么,余光扫到玄关,她惊愕地出声:“小暮……”

    沈暮滚着轮椅到沈父身边,握住父亲长出了皱纹的手,语气坚定地问:“爸爸,公司出什么事了?”

    事到如今,沈父也没法再隐瞒下去,哽咽着喉咙,一五一十将事情说了。

    原来从一年前开始,沈家的医药公司就开始经营不善,沈父为了扭转局势,便冒着风险贷款,从国外引进了一批新的制药设备,新开了好几天生产线,眼看新药就要上市盈利,没想到临床试验过程中有一项被查出不合规范,上市被紧急叫停。

    沈暮从小就有接触家中生意,自然明白此事严重性,一时间也有些无法思考,只能竭力保持冷静,去想解决办法,“爸爸你找过秦叔叔他们了吗?不是听说秦叔叔的哥哥是国药局的高层吗?能不能求他们帮帮忙,看看能不能宽限些时日,还有林伯,他家与银行应该……”

    沈父凄徨地摇摇头:“找过了,都找过了,这一个月里,我已经把所有能找的人都找过了,平日里他们找我帮忙,我都是能帮则帮,没想到我今日落到这般田地,他们居然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援手。”

    沈暮看到橱柜里四散的母亲的药,拼命地想着如何能够挽救一切的办法,可他越想,就越是无力。

    沈父如果再不能及时还款,恐有牢狱之灾,而沈母早几年大病一场,现如今要每日服用极昂贵的药才能控制病情,如果沈父入狱,银行会查封沈家全部财产,届时,沈母的病情又该如何控制?

    又痛起来了……

    沈暮额头冒出冷汗,咬紧了牙关,偷偷抬手,摁住自己后颈上贴着的阻隔贴。

    车祸之后,他的腺体不能再散发信息素,却变得对其他信息素极度敏感,为了不出意外,沈暮无论在家还是在外面,一直是拿阻隔贴遮掩自己的腺体的。

    除此之外,沈暮后颈上的这个腺体还会经常无端疼痛,至今没有找出病因,钟梁和其他医生也没有办法,只能开了些止痛药,让他在忍不住时服用,以减缓疼痛。

    可钟梁他们都不知道,经过车祸后那段天天大把大把吃药的日子,沈暮变得极度厌恶吃药,虽然他从不对外表露,可每当腺体痛得他躺在床上动都动不了时,他都不会选择吃药,而是一个人强撑着,即便把嘴唇咬得鲜血淋漓,就是不再肯吃一片止痛药。

    就在沈暮后颈疼得意识都有些模糊时,却听到父亲手机却响了,他才接起,紧接着整个人就蹭地一下子蹿起来,眼睛冒出亮光,竟紧张得快说不完整话:

    “季、季总,怎么是您的电话……您有什么事您说,我都在听着……什么?!您、您是说您愿意帮我们沈家渡过这次危机?”

    季家?哪个季家?

    沈暮从疼痛中挑出一丝理智回忆自己认识的各大家族,却发现自己搜遍记忆,只认识一个季家。

    可马上他反应过来,这不可能。

    沈家在A市不算什么大家族,但得益于家族三代的苦心经营,沈家药企在当地所有药企里也算得上数一数二,放眼全国也是相当知名的,可即便如此,在堪称庞然巨物的季家面前,依旧弱小得可怜。

    沈暮唯一记得的有关季家的,就是自己三年前打算出国时,听闻季家老爷子快要不行了,季家上下为了争家产,而打得不可开交,外人皆是嘲弄季家老爷子一走,季家必定不复昔日辉煌。

    可三年过去,季家非但没有倒,反倒愈发壮大,在A市已经隐隐有了第一大家族的架势。

    沈暮不明白为什么在沈家最落魄最孤立无援的时候,伸出援手的,会是与沈家没什么交情的季家。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沈暮心中起了些警惕,可在警惕的同时,他却又暗自心存希冀,希望对方真的能将沈家拉出泥潭,甚至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而沈父握着耳边的手机,突然激动得涕泗横流:“是是是,如果您能与林行长那边说好,再宽限我沈家一些时日,那季总你对我沈家便是有再造之恩!我沈成朗……”

    在确定季家此次当真愿意出手相救的瞬间,沈暮像是心都能跳动了般,血管里的血液开始流动,而他怀里的母亲,则更是激动得趴在他怀里无声大哭。

    “什么?!”

    可就在沈暮与母亲刚松了一口气时,却见沈父突然表情十分惊愕地愣住,似乎听到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沈暮一时间紧张起来,不自觉攥紧轮椅扶手,生怕父亲刚刚是从电话那头听到了什么反悔的字眼。

    可出乎沈暮意外的是,沈父的眼神在很快掠过沈母后,以一种极痛苦极纠结极不解的情绪,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