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到底穿越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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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成良进了北京城,上了几年学,体验到了从没有感受过的家庭生活的温暖。可是他那个常年卧床的药罐子婶子,虽然有他帮着床前床后精心照顾,也只是撑了两三年,就撒手西去。他大伯从此就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在1956年,段成良初中毕业,正准备考高中的时候,因为轧钢厂刚刚开始实行公私合营,管理有点混乱。安全生产抓得不紧,锻造车间里出了事故,他大伯被滚落的钢材给压死了。依他大伯的技术水平,工资定级最少是六级锻工,结果还没等到工资定级呢,人没了。

    于是,考虑到实际生活情况,段成良没再接着上学,而是顶了他大伯的工作,进了轧钢厂。

    本来按惯常,他应该顶工进锻工车间,从学徒工干起来。熬个两三年转正,一级工、二级工,一级一级的随着熟练度和技能增加,工资慢慢往上涨。

    但是,他却被锻工车间的锻工师傅,院里的二大爷刘海中忽悠着转到了轧钢厂煤场,当起了装卸工。

    刘海中当时给段成良说:“当锻工苦啊,抡着大锤,甭管春夏秋冬,都要站在烘炉前面。如果没有一个好身板,那個苦不是谁都能受得了的。关键是还有危险,你看看你大伯,还不明白吗。而且,锻工要学徒三年。第1年18块,第2年20块,第3年22块,到第4年才能考核转正定级,一级工30块5。再过两三年才能根据表现转成二级,然后才能进入正常的技能等级工资考核。咱们厂你瞅瞅锻工车间多少人,几百号人大部分都是一级二级,年龄都二三十岁了。可是你去煤厂当装卸工。直接就是正式工铁饭碗,第1年24,第2年直接32,你想一想哪个好哪个坏?”

    前身是个懦弱性子,年龄也小没啥见识,更没有主见,身边也没有家里人给出主意,考虑到自己身子骨也不强健,稀里糊涂的就被忽悠到煤场当装卸工去了。

    当然了,前身的性格也是他原来家庭环境养成的。你想啊,原来家里四个兄弟,他排老二,爹不疼娘不爱。吃,轮不到他。穿也轮不到他。干活都是他的。早就习惯了,日子就是委委屈屈,凑凑合合过来的。

    他亲生父母在怀柔是开铁匠铺打铁的,这也是他段家的传家本事,要不然,他大伯为什么能在轧钢厂当锻工呢?

    不过段成良是早产,他娘生他的时候遭了罪,所以打心眼儿里不喜欢他。加上他后天又营养不良,身子骨弱,明显不是一个干铁匠的好材料。

    所以,他大伯一说要过继儿子,就被他亲生父母赶紧送到城里来了。

    从那以后,基本上互相再没见过面。

    当然了,这些都是记忆中过去的事了,所有的东西都成了过往烟云,既成事实。再想,再说,也没什么实际意义。

    作为刚穿越过来的段成良,只能偶尔感叹一下,心里清楚的很,完全没必要后悔,也根本不需要再多想。世上是没有卖后悔药的,还不如早日调整好心理状态和身体情况,从今往后过好自己的日子呢。

    这就叫什么,既来之则安之。

    当然了,有些人,有些事的账,等慢慢理清了还是要算的。毕竟,前身大伯的死,还有他工作的事儿,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段成良把自己脚上湿的半透的棉鞋换下来,用俩钩子勾着,挂在了炉子两边,慢慢的用煤炉子的热气烘烤。

    他又掀开煤火炉子的火封,掏掏炉灰,续了两块煤球。

    再等一会儿,炉火就旺了,很快就能把火炕烧的热腾腾的。

    他突然间发现炉火钩子用的时间长了,弯钩都快没了,有点直,怪不得刚才掏炉灰的时候不顺手呢。

    于是,把炉火钩子直接放在了炉火上面,等烧红了,待会儿拿锤子重新再敲个弯钩出来。

    他又跳到炕上,站在炕上从梁上吊着的竹篮子里,拿了两个二合面馒头,放在了炉子边,凑着炉火慢慢的烤着。待会儿,馒头烤的焦黄,吃着香的很,就着热开水,就是他的晚饭了。

    等他到条桌掂着暖瓶给自己倒了一搪瓷缸子热水端回来,看到炉火钩子差不多已经烧红。

    他啜着喝了一口热水,随手把茶缸子放在了炕桌上,然后又到条桌桌斗里找到了家里的锤子,掂着回到炉子边。

    炉子旁边的地上搁的就有几块鹅卵石。有时候用来放在炉子上面垫着锅炒菜煮粥。

    这个时候,正好用来垫着烧红的火钩子,方便敲弯。

    这活儿没任何难度,先趁着鹅卵石的正常弧度,把变直的炉火钩子敲出弯角,然后再放直炉火钩子,把它敲成直角。然后就等着炉火钩子自然冷却,齐活完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