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这个天气直接洗冷水冻得很,干脆回来洗。

    等睡到床上,于凌忍不住问于朵,“你小小年纪,怎么心头这么有成算啊?”

    于朵的表现,真的是比她这个年纪的时候早熟多了。

    甚至连多干活的不忿都没有。

    她小时候因为哥哥不用干活,只有自己得帮忙做家务时时不平衡来着。

    可做不到像于朵这么情绪稳定。

    也因此父母常觉得她太计较了。

    在这个家里不计较行么?不计较那就什么都是应该的了。

    不计较父母也不会说出下乡过几年,就让自己接班回城的话了。

    于朵静默了一阵道:“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爸妈都在,还是家里挣钱的主力。”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对一个家庭也是如此,家里挣钱多的就是最说得起话的。

    嫂子进门后、爸妈没病倒的时候,二老就相当于已经退居二线了。

    提前内退对退休工资影响可不小。

    渐渐的家里的话语权就开始转移给大哥。

    后来他们直接没了,家里就更是大哥说了算。

    于凌一滞,半晌叹口气。想抬手摸摸于朵的头,被她躲过了。

    “别这样,不习惯。”

    于朵在有必要的时候可以跟父母、师长策略性的撒娇卖乖。

    对兄嫂她的策略就是勤快做事,好好照顾侄儿、侄女。这样嫂子就不会恶了她。

    所以一家五口从前看起来是和谐无比的。

    对二姐,她一开始心存同情却无能为力。

    甚至可以说她小小年纪就学会了为自己打算,其实也是因为幼时看到二姐被家里一再牺牲。

    得知二姐为了回城离婚,于朵能接受。

    毕竟北京城不是吃沙子的大西北能比的,回城的机会实在太难得。

    北京户口可一直是很金贵的。

    但听说二姐连亲生孩子都能割舍,于朵就不想和她亲近了。

    不过她也没说话来刺于凌。

    譬如说‘与其这会儿同情我,不如想想你儿子’。

    兄嫂再怎么说还是有血缘和亲属关系的,但小外甥却是被送给外人了。

    可能是这些年她已经习惯不与人交恶了。

    谁知道哪片云彩会下雨?没必要得罪人。

    别看二姐现在混得不好。

    就看她今天那个豁出去的劲儿,没准以后抓住哪个机会就翻身了呢。

    不过,于朵其实也不太喜欢这样的自己。

    但是,她没有跟人翻脸的底气啊!

    希望能自己挣钱自己花的那天,她不再是这样。

    到时候可以爱恨随心且分明。

    于凌确实被触动心事,想起了被留在大西北的儿子。

    于朵则是今天都很忙,这会儿瞌睡便上来了。

    两人睡一个被窝,但一个好一阵都没睡着,另一个闭上眼很快就沉入了黑甜乡。

    第二天早起,于朵看二姐还睡得很熟便没有叫她,自己起身。

    反正二姐今天也没旁的事,就是去派出所把户口落实了,然后去粮站把自己的粮食关系转回来。

    没这两样是很难在北京城生活的。

    如今正处在新旧时代交替的时候,以前的很多规矩都还在。

    要出远门也还得有介绍信呢。

    户口和粮食关系不转回来就买不到供应粮。市面上如今依然很少有人卖各种物资的。

    偶尔运气好才能遇上进城卖米的。现在还没有放开,大家都小心翼翼的。

    至于黑市,不是逼急了他们这样的工人家庭也不会去光顾。

    万一被逮到,可能影响家里工人的声誉。

    于朵起床依然先去外头的公共厕所清空内存。

    她起得早个一刻钟,也省得和人挤。

    再晚一会儿,大家伙就该排着队上厕所了。毕竟一个胡同这么多人。

    还有些人会提着马桶去倒。

    于朵一向早起避开这种早高峰。

    而且她晚上临睡前也都会去一趟公厕,晚间也就没有用马桶。不用一早去倒马桶。

    她不喜欢房间里有那个味儿。

    哥嫂那个房间的,肯定他们自己去倒啊。

    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