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似乎只知道通过科举考试的人可以当官,却很少人听过当僧尼之前,还得先通过考试的。

    不要怀疑,根据大唐政府规定,出家者先要在寺院中作“行者”从事各种劳役,垂发而不剃发,女孩子在十八岁以前,可以从师受沙弥戒。然后,等到政府规定的度僧的日子,经过政府的甄别或考试,合格者给予度牒,才算取得僧人的资格,可以剃度出家。

    不过,通过是要年满二十方可以正式剃度,没经过政府许可而私自剃度的人,是要受到惩罚的哦!这也就是为什么官水心必须参加考试的原因。

    因此,十八年来,官水心终于出了渡尘庵,而且是独自一个人。

    她身着沙弥尼所穿的缦衣,将头发绾进尼帽里,除了一套替换衣物、钵和几本经书之外,只带了随身水囊、缝衣针等生活必需品。

    也许是第一次接触外在世界,虽然出庵大半天还未遇到其它人,不过官水心还是乐在其中,对所见事物都充满了高昂的兴致,在它的眼里,外面的树和庵里的不同,树林里的鸟啭声听起来也不太一声,甚至连呼吸到的空气感觉都是特别的。

    所有的事情似乎部比地想象的顺利许多。原以为三位师姑对她执意要参加会考之事必会反应强烈,岂知,她们的态度不但突然转变,而且还力促庵里全体僧众一致同意让她出外参加考试。

    只是她有一项小小要求她必须只凭自己的力量前往长安应考,作为一种基本的修行,而这项要求也已获得住持的同意。

    以三位师姑以往对她的保护态度来看,这次她们主动要求让她一个人单独出远门,确实是有些反常。

    不过也好,反正官水心本来就打算自己一个人前去应考,不想麻烦任何人陪她,更何况三位师姑已替她画好前往长安的地图,应该不会有问题才是想到此,官水心的脚步不由得轻快了起来。

    和煦的阳光从树缝间倾泄而下,官水心仰起头,任微风徐徐拂过因赶路而略显红润的双颊,循着潺潺的流水声,她来到一处林间小溪。

    辟水心在心底小小欢呼了一声,快步朝溪边走去,赶了大半天的路,正好可以歇歇腿、休息一下。

    用溪水洗净手而后,她左右张望,确定周围没有人后,便像个准备做坏事的孩子,小心翼翼地脱了鞋,迫不及待地将一双莲足浸入水中,任冰凉的溪水洗去其中的不适。她从没一次走过那么长的路,两脚着实有些吃不消。

    舒服地坐在溪旁的大石上,官水心取出师姑画给她的地图研究着,走了大半天,她根本还没走出化善镇,照这种情形,她不禁开始怀疑两个月内她是否真能顺利到达长安。

    算了,不想这个,她将地图和包袱搁在一旁,也将这种俗世的担忧拋诸脑后,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吸取空气中蕴涵的草香与泥土味,想象自己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的舒适感,此刻,官水心觉得自己的一颗心,正如她的名,如水般的透明清澈

    她就这样徜徉在天地中,静静聆听风儿吹过树间时所发出的和鸣之声,享受那份宁静,直到一声“刺耳”的窸?声传来对这突来的“干扰”官水心不由得皱皱眉,那是什么声音?

    癘?声持续出现,官水心觉得这声音好像糟了!她突然低呼一声,迅速张开双眼望向噪音来源。

    果然!她的地图正挥一挥衣袖,潇洒的随风而去了!辟水心反射性地弹起身子,赤足追赶弃她而去的地图,只见它如蝴蝶般,随着风的节奏翩翩飞舞,忽高忽低,最后竟顺势“翩”上了一棵大树。

    辟水心两手插腰站在树下,气喘吁吁,想着要如何把地图拿下来。

    这棵树非常高壮,而且枝叶浓密,爬上去不是件容易的事,事实上她也不敢爬,她从小就怕高。

    如果此时能吹来一阵风,将地图从树上直接台下来,那该有多好!辟水心双手合掌诚心地祈祷。

    只可惜天不从人愿,这会儿反而静悄悄的,一点风都没有,这方法显然无效。

    瞧!这就是偷懒不赶路的结果,遭到惩罚了吧!辟水心叹一口气,忍不住自责了起来。

    突然地,她想到一个更好的方法。她捡起一块石头,站妥位置,瞄准树缝间的白色目标用力掷去。

    “啪”地一声,她好像打中了什么,声音有点闷闷的。

    辟水心紧张地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任何鸟窝掉下来,才重重吁一口气。还好,如果因此杀生岂不罪孽深重?

    她放心地捡起石头,再丢一次“啪!”这次她确定打到目标了,可是,怎么没见到地图飘下来?她又连续试了好几回,还是不见地图的踪迹。奇怪了?

    正在纳闷的同时,她瞥见河边有一枝被人丢弃的长竹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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