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最不可得罪的三种人,一是宫妃,二是太监,三就是会算命的太常寺钦天监官员了。
就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都对他们客客气气的,不然他们某天来一句,“陛下啊,您身边犯小人,那人属相蛇。”
那皇宫里属蛇的就得清理一遍。
就算皇帝理智,朝臣反对,不被清理,那也会被远离。
人嘛,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所以潘筠这事在玄妙陶季这里还真是小事一桩。
潘筠张了张嘴,完全没想到还能有这个走向。
陶季得意洋洋起来,“怎样,拜我师妹为师吧?”
“不拜!”
“不收!”
两人同时出声,意思却一样,忍不住一起抬头看向对方。
陶季颇失望,犹豫了一下后扭捏道:“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一下?”
话一出口,陶季就觉得这主意不错,眼睛闪闪发光的看着潘筠,“你天资聪颖,甚有修道的天赋,不学道可惜了。”
他还想问她修炼的异术,哦,不,是法术哪里学来的,到了什么阶段,好生厉害的样子。
但道家对自己修炼的功法,除非主动提及的,不然都很忌讳外人打探。
陶季是个极遵守规矩的人,虽然心里好奇极了,却依旧忍住了深问的欲望。
玄妙站在潘筠面前,让她做出一个决定,“你要不要老实的和我们走?”
潘筠:“我不答应,你就不会勉强我了吗?”
玄妙摇头:“你不答应,那就只能被动守诺。人无信不立,你既应诺,就该做到。”
她顿了顿后道:“潘筠,潘家的生机在你身上。”
潘筠惊讶的抬头看她,玄妙目光沉沉的与她对视,“你好,潘家便好,你坏,潘家的运势便将急转直下,你若死亡,潘家上下,包括你叔叔一家,都将万劫不复。”
陶季连忙打断她,“师妹!”
玄妙却没停止,而是继续看着潘筠的脸道:“你要是死了,你父亲就会紧随其后,然后是你两个兄长,你家被判的是永远流放,不平反,不大赦,就要有人去接你父亲的军籍兵役,先是你叔叔,后是你堂兄,最后甚至会波及到潘家旁族……”
所以,流放充军被视为和杀头一样的重刑,重罚。
甚至在士大夫中,他们宁愿被杀头,也不愿被流放充军。
前者只是伸头一刀,后者却是连绵不绝,甚至牵累家族至亡的刑罚。
前者杀身,后者杀心,分不出哪个更重一些。
玄妙一口鲜血吐出,脸色惨白,陶季连忙丢下手上的小孩去扶她,不赞同的道:“你这人真是,大师兄说的对,你就该学那些和尚练个闭口禅,现在少说话已经禁不住你了,你应该不说话!”
玄妙被陶季扶着盘腿坐下,闭眼调息。
陶季就戒备的看向潘筠,“你不会想趁机逃了吧?”
潘筠:……她又不傻,玄妙都把话说到这份上,而且看样子是真的,她为什么还要跑?
潘筠只是心里有些失落和难过,她就要靠近大同了呀,按照她现在的速度,再有四天她就能见到她爹,大哥和二哥了。
天杀的锦衣卫,该死的王振和王文,以后别叫她再遇到他们,不然她高低给他们扔个倒霉符。
潘筠心里碎碎念,面上却一点不漏,沉静的走到玄妙对面盘腿坐下,她发现了,他们调息是只内调,没有向外汲取天地之气温养身体。
唉,好歹是因为她受伤的,她就助一助她吧。
想罢,潘筠引动天地之间存在的那点稀薄的灵气,她的呼吸,身体的呼吸慢慢与它们同频,功法运转,这些灵气就被勾引过来在她周身环绕……
潘筠只吸收一些,剩下的让它们游离于她和玄妙周身。
即便玄妙不主动吸收,灵气一浓郁,她呼吸,皮肤呼吸,也都能将这些灵气吸收入体,有心旷神怡之感。
玄妙又不傻,很快察觉有异,她睁开眼睛看了潘筠一眼,而后闭眼重新调息,周遭的灵气就被他吸收了。
陶季站在一旁看了他们一会儿,见用不着他,他这才看向一直安静缩在一旁的小孩。
小孩抱着黑猫躲在一旁,看到陶季看过来,他下意识的往潘筠那边挪,但他又好像不是很害怕陶季,所以挪了两步就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和他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