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你为我跪剑碑,我便三月蛰伏,拳出一鸣惊人!
为一个半妖出头,就非要小惩大戒?
既然不满,
为何不直接废了自己!
还是出于心中的某些愧疚?
这一刻,彻骨寒冷袭来,明明周身的荣耀花团锦簇,可偏生她宋梵镜,却只觉得如履薄冰。
修行上的突飞猛进,竟险些叫她忘却了自己的处境。
看似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可过犹不及!
有些时候,站得越高,一旦出了岔子,那摔的...
也将越凄惨。
紧抿着唇的女子,这时候扫视着周围低头,但难掩幸灾乐祸的弟子。
以及一批对她尊敬,但依旧对她的做法,有着不解疑惑的后辈们。
她的心中,第一次有了深不见底的惶恐。
前路迷茫,竟无一人同行。
这着实是一种极为可怕的事情。
哪怕道心再是坚如磐石。
也不可能毫无动摇。
直到宋梵镜转头。
看见了紧皱眉头,望向那张法旨,眼中不愉近乎溢出言表,完全没有对于所谓的‘云鸾剑主’,有任何尊敬,
有的,仅仅是对她的处境感到担忧,生怕自己牵扯到她的宋柴薪时。
怀中的‘轮回残页’正在发烫,一行行字迹描绘成型。
看到宋柴薪刻在天书之上,真情实意,毫无弄虚作假的担忧。
宋梵镜平生以来第一次觉得,
自己能有对人放下那张‘面具’的可能。
...
三个月。
观剑林。
笼罩整个云鸾山的‘云鸾剑网’,维系着其中剑气不散的正宗剑器,云鸾,就镇于其中。
但剑碑,却是在观剑林的入口处。
凡是进入‘观剑林’中选取佩剑,亦或者参悟玄妙的弟子门徒,大都会从入口经过。
观剑林剑碑,充斥着剑林千剑的剑气萦绕。
哪怕是‘大先天’人物,硬跪在最前面,也是极为艰难,相当于肌肤无时无刻,不被剑气撕扯,痛楚可谓撕心裂肺。
但比起身躯的痛苦。
更加难以接受的,是心灵的创伤。
此地人来人往,也就是说,几乎每一名路过的云鸾山弟子,都能看见那位少宫主席地而坐,墨发及腰,面色惨白的跪在剑碑石前的样子。
对于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人物。
折损颜面,有些时候比深受重伤,更叫人难以接受。
但对于这一切,宋梵镜只不闻不问,将这种‘洗礼’当作磨练自身的垫脚石。
这就是她。
宋梵镜。
天生剑胎。
她为什么要做那三百年来,西北‘宝瓶州’的剑道魁首?
因为如果能够成为那样的传奇。
就算关于她的一切龌龊,全数公之于众,也没有任何人,会对此有所置喙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
宋柴薪一次都没来过。
一开始,还不时有弟子门徒,从她身边周遭经过,站在她的立场,对那宋柴薪的‘狼心狗肺’表达嘲讽。
但当第一个月过去。
这些声音小了很多。
当第二,第三个月过去...
这观剑林,剑碑前。
便又多了一个浑身鲜血淋漓的少年,与她并肩,席地跪坐,神色如常。
【第一个月,宋柴薪出锁妖林,入杂役院,白日劈柴烧火,夜里打磨修行,待到一月末尾,武道‘金肌玉络’大成,拳术‘流星追月拳经’圆满。】
【第二个月,宋柴薪出杂役院,递交一十七封拜帖,一日一位,连挑‘周天采气’之下,武关筑基二、三境一十七位,无一败绩!】
【而这些人,无一例外,皆是在公众之下,对你的行径颇有侮辱之人。】
【第三个月,宋柴薪入锁妖林,饮妖魔血,激活自身血脉,日夜搬血炼髓,终于‘汞血银髓’有成,而后...】
【寻执法长老,以‘汞血银髓’之身,要与崔蝉‘刑剑台’上,同境一战。】
【这一战,他险些被生生捶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