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气,三弟这个脾气,他认定了的事儿改不了。这些年娘为他操的心可还少么?”
“漂亮的,能理事儿的,知琴识画会作诗的,也都寻摸了不少,三弟一个也没留下。”
怎么送去别苑,又怎么送回来。
初时老夫人以为罗姨娘拢住了儿子,并没往别苑送人,可等了几年罗姨娘除了永秀一胎未有,她就着急起来。
三房但凡有个男孩,她才懒得去管儿子房里事,多看一眼都嫌烧心!
“三弟也年将四十了……依着我想,要非得有那么一天,那晚过继不如早过继。”
容老夫人不开口,当着儿媳妇,她依旧有些话是不能说的。
回廊那头来了个穿老绿杭绸,襟口袖口满绣着三多纹样的老妇人,是在老太太身边跟了几十年的王妈妈。
王妈妈走刚到廊下,就看见跪在房门口的父女俩,目光与朝华轻触。
王妈妈自容老夫人未嫁时起就跟在容老夫人身边当丫头,嫁进容家又陪伴几十年。要说亲近,容老夫人同她最亲近。
对儿媳妇不能说透的话,对王妈妈能说。
琉璃赶紧打起帘子:“王妈妈来了。”
容老太太心里正想见她,嘴上说的却是:“怎么把你也叫来了!赶紧过来坐!”
王妈妈这把年纪早就不当差,就住在容府后巷两进院落中,隔三日五日进府里来陪着老夫人说说话。
她还没走到跟前就问:“三哥儿又淘气啦?”
楚氏心里定下一半。
“娘,我去劝劝三弟,也叫他别那么跪着,万一被小辈们瞧见。”说着楚氏退了出去,让老夫人能跟王妈妈说几句贴己话。
“素兰。”容老夫人张口就是王妈妈以前的名字,方才只是生气,这会儿才又叹又摇头,“他真是不知道当娘的心!”
又低声对王妈妈说:“殷氏的病反反复复,既不更好,也不更坏,倒不如……”后头的话没说下去,只长出口气。
王妈妈一路已经知道了原委,想到三姑娘送了那么多年的参膏药丸和点心衣裳,从没开口央过一件事,原来是铺陈在这儿了。
她先是宽慰:“儿孙自有儿孙福,三哥儿是不知当娘的心,但当娘不还得为着三哥儿打算么?”
“这些年我还没为他打算?还要怎么为他打算!”
生孩子这事,他自己不肯,打算了也是白打算!
“父母为子女计长远,三哥儿只要再等几年,族里也会为他主持过继的事,族里选的人不一定如咱们的意。”
王妈妈的这句话,也说中了容老夫人的心。
旁的父母都为子女计长远,到朝朝身上却是女儿为父母计长远。
老夫人退后一步:“那也得从老大老二的儿子里选!”
王妈妈笑了:“大爷二爷的儿子们是多,大的呢已经娶亲生子,最小的是刚五岁……可那是二夫人亲生的,二夫人生的时候都多少岁了?这会儿还在留在身边不肯送回来。”
年近四十得的儿子,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怎么肯过继?
“年长的里选谁不选谁?大爷二爷可都是官身,孩子自己心里能乐意?一碗水可别端不平。”
容老夫人皱眉思量,这才发觉孙女儿把能想到的都想过了。
“真是作天莫作四月天,蚕要暖和麦要寒。”她徐徐叹着,“别个都是父母还儿女债,朝朝是还父母债,可怜见儿的。”
有几十年的主仆情分,王妈妈也不能评主家事。只略点下头,又道:“还有一条,头一个若是不好,三哥儿还有心气能弹压除宗,要是再迟些,可就是罗姨娘来教养了。”
容老夫人又想起罗姨娘教永秀叫“娘”的事,虽然此后十年罗姨娘再没敢放肆过。但只这一桩,骨子里便不是个安分的。
以老三的性格,还真得有个心里清明的先教养着。
“三姑娘不独是为了她母亲。”
只要理通了,容老夫人就能想得通。
果然,良久之后,容老夫人叹了一声。
这一声叹,楚氏隔着帘子听见了,她没能说动容寅和朝华起身,听到这声叹息,侧身看向朝华。
迎着朝华期盼的目光,冲她点了点头。
朝华身子止不住微微打颤,成了!
“朝朝莫要跪了,都是你爹的过失,你跪什么?定则进来罢。”容老夫人隔窗发了话。
容寅先立起身来,再去扶起长女,而后才进屋去。
“你为这事闹了这么一场,可是有看定的人-->>
20 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