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白藤糕

>    这话是容朝华第一次听。

    她从真娘每日的呓语中拼凑出母亲与父亲曾经那些心意相和,情之难抑的时光。

    “起了什么名字?”容家的女儿都从令字,取美好之意,只有三房的女孩儿不同,朝华一直好奇,今天有答案了。

    真娘握起容朝华的一只手,在她掌心中写了个“朝”字,写到最后一笔耳垂殷红。

    三哥哥信中写他游于云梦之间,“朝朝暮暮阳台之下”,确是小夫妻才能说的话。

    “他说等他回来,我们俩往后就朝暮不相离。”

    说得如此情真,真的成婚之后也只不相离了一年,一年之后,父亲出门游学,游着游着就游来了罗姨娘。

    容朝华眼睫微垂:“是个好字。”

    “他取一字,我也取一字,我取这个字。”真娘握紧了朝华的手,写下另一个字“华”。

    “物自有其容,独木谓之华。我要是生了女儿呢,就要用这个华字。”真娘说着捂住半边脸,只露出一双圆灵灵的眼睛,“你说好不好?”

    她希望她生个女儿,她希望她的女儿如木。

    窗外起了阵风,风卷飞花落在二人衣上发上。

    朝华伸出手,轻轻摘去真娘鬓发上沾的花瓣:“你想的,那当然是最好的。”

    等真娘酣然午睡,容朝华才离开。

    走出园门,她脸上的笑意淡去了。

    “去西边传话,说我要过去。”

    甘棠一怔:“这会儿过去?”方才起了风,眼看就要下雨了。

    容朝华颔首。

    她的年岁越长,罗姨娘明面上就越是老实安分。一次请不去,竟还有第二次第三次,那么这件事就是父亲授意的。

    她要去看看,西院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