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她肯定不至于沦落到为钱去给人冲喜!”

    张玉映:“……”

    张玉映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忍俊不禁:“好啦,我知道娘子是有意宽慰我……”

    她眼底的霜色淡去,转身往寝室里去铺了床,失笑道:“娘子早些安置了吧,明日还得去二夫人那儿上课呢。”

    乔翎躺了上去,拉着被子盖上,又不放心,再叮嘱一句:“你要是实在难受,就去摸摸金子吧,它可软和了!”

    张玉映笑着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

    夏天的雨,来得快,结束的也快。

    但此时此刻,尤且是雨势最急的时候。

    一个叫六斤的伙计,正发疯似的狂奔在路上。

    大雨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他绝望的求救声。

    路上有块石砖松动了,平时这不打紧的,然而雨降下来,水灌满了缝隙,六斤一脚踩下去,“噗嗤”一声溅出一阵水花,也叫他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冰冷的金属蹭在石砖地上的声音传来,黑暗中的那个人走近了。

    六斤不由自主的战栗起来,因而屏住了呼吸。

    那个人似乎很享受这种猎物的惊惧,步履从容,不紧不慢的行走在这雨夜中。

    金属的曳地声刺痛了六斤的耳膜。

    他的牙齿都在咯咯作响,心脏剧烈跳动,好像随时都要跃出喉咙——他很后悔之前为什么不敢跟管事吵一架,要在这大雨夜被那头猪支使着出来买酒。

    那金属的摩擦声近了,他瑟瑟发抖的趴在地上流泪,甚至于不敢看一眼即将取走自己性命的这个恶魔……

    就在这时候,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忽然间停了。

    六斤壮着胆子露出一对眼睛,却见几米之外,一把红伞在夜色之中开的妖艳。

    视线向下,他看见了一双沾上了雨水的白靴,再之后是滚了银边的白袍,腰间金色的束带垂下,明亮中透着尊贵。

    撑红伞的人冷笑了一声,语带怒意,并不像六斤想象中那么云淡风轻。

    “害我在这么大的雨天出来,你真该死。”

    ……

    雨还在下。

    但好像已经不像最开始时那么大了。

    六斤隐约听到了一阵铃铛的响声,紧接着,好像有一束光照了过来。

    我该是吓糊涂了。

    他心想:大晚上怎么会有光呢!

    那黑暗中的恶鬼与持红伞的人并不对付,六斤听见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金属摩擦声往持红伞的人那边去了。

    他不敢看,甚至于恨不能把耳朵也闭上才好。

    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他真恨自己不是一个聋子!

    六斤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直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踏碎了这夜晚的宁寂。

    闪亮的刀锋将他包裹起来。

    有人急促又凶狠的问他:“名字?!”

    “干什么的?!!”

    甲胄摩擦发出的声音传来,原本围在他面前的那些执着刀兵的武士纷纷退开。

    六斤抬头,看见一个身形魁梧,着银甲、神色漠然的青年。

    目光在他身上一扫,那青年翻身下马,自有武士替他提住了缰绳,他向前几步,低头与地上那颗人头上没有闭合的双眼对视。

    “麻烦了啊……”

    六斤听见有人叹了口气。

    他壮着胆子循声去看,却见一个武士装扮模样的人用出鞘的剑拨了拨那具无头尸体的手臂。

    尸体身上的黑衣似乎破了一处,露出了内里的皮肉,六斤根本不敢细看,瞟了一眼,便张皇失措的将目光收回。

    羽林卫校尉成穆,也就是握剑的人眉头紧锁:“先前处置了那狂人,其后却仍旧有人在夜里遇害,原以为是有贼人蓄意模仿,现下再看,事情却复杂了……”

    他注视着那具无头尸体的左臂,声音收紧:“曾少卿,你来看!”

    六斤听到这个称呼,心头不由得一跳,倏然转头去看。

    他曾经听人提起过,这位大理寺少卿破过许多奇案,甚至曾经将多年前的连环杀人凶犯捉拿归案,神都富贵,闲人甚众,多有在茶楼消磨时光之人,茶楼里的说书先生极大的传扬了他的美名,又经由这些闲人,叫曾少卿愈发的声名远播。

    只是这一眼看过去,六斤稍稍有些失望了。

    说书先生口中的曾少卿,是个明察秋毫、生就一双火眼金睛的厉害人物,六斤一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