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博弈最后以楚究黑着脸叫他出去结束,楚究果然是个斯文人,没叫他滚,而是叫他出去。
郁南赢了这场博弈,但并不开心,他大概知道了武侠小说里练功失败破功前一秒的走火入魔是什么感觉了。
心脏骤停半秒钟之后接而疯狂提速,浑身上下所有血液似乎都集中到了脑壳上,突突地冲撞太阳穴,恨不得下一秒从七窍里喷出来糊对方一脸。
什么叫衣冠禽兽,这就叫做衣冠禽兽。
在光天化日下回忆那种事,然后脸不红心不跳地跟陈述事实一样把那天晚上最后的结局说出来,简直就是没脸没皮。
郁南深刻理解了一句话,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他还想着辞职要有成年人的体面,没想到楚究竟把他的尊严按在地上摩擦。
但那晚确实是自己晕了过去。
爽晕了,所以楚究挺得意。
一刻都等不了了,他要立刻马上把辞职报告甩在楚究的脸上。
过不了一会儿,董事长办公室的门礼貌性地响了两声敲门声之后,郁南黑着脸大步流星走了过来,一副同归于尽的姿势,似乎手里拿的不是文件,而是一把大砍刀。
郁南把辞职报告、五十万的支票和25块钱放在楚究的办公桌上。
楚究目不斜视继续忙碌,眼睛都没抬,“我没叫你进来。”
郁南很不爽,没理会他,转身就要走。
楚究:“我没叫你回去。”
郁南回头不转身,皮笑肉不笑道:“从现在起,你可不是我老板了。”
楚究:“我签字了你才能离职。”
郁南:“那你快签。”
楚究:“过来。”
郁南:“你说,我站这儿听得到。”
楚究云淡风轻:“你不过来我就不签。”
郁南气结,他现在的生物年龄是22岁,楚究32岁,楚究多吃的那十年饭,估计都用来长心眼了。
正所谓姜还是老的辣。
郁南在辞职这件事上没什么经验,只好走过去站在他面前听候发落。
楚究把辞职报告和50万的支票先放一边,指着那两张十块和五颗硬币:“这是什么?”
郁南:“车马费。”
楚究看着他不说话。
郁南:“昨天的打车钱。”
楚究拨开那25块钱,拿起那张五十万的支票问:“你朋友不做这笔生意?”
两人明争暗斗这么久,终于把这件事提到明面上来说了。
郁南早就组织好语言怎么高贵大气地回绝他了,“这件事跟他没关系,也跟你没关系,你倒也不用担心我会要挟你,或者利用周阿姨逼迫你,花这么大手笔来摆平。”
楚究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不可能。”
郁南只想让他快点签字然后走人,“我要是以后要挟你,我这辈子倒着走好吧,赶紧签了吧。”
楚究:“我说的是你晕的事,不可能是装的。”
“……”咱们是在讨论离职的问题拜托?
郁南脸色沉了沉,楚究今天是想抓着那天晚上的事情不放了。
郁南拉开楚究对面的椅子坐下来,胳膊规规矩矩交叠在桌上,腰杆子挺得笔直,像个乖巧听课的学生,只是这个学生笑得有点意味不明。
楚究也放下手中的活,十指相交,手肘撑着桌沿,姿势随意,似个耐心倾听学生疑问的老师,只是这个老师神情有点玩味戏谑。
郁南挑了下眉,“董事长知识渊博,想必听过一句话。”
楚究:“洗耳恭听。”
郁南得逞一笑:“我的孩子一定是我的孩子,你的孩子不一定是你的孩子。”
郁南说完,挑衅地抬起下巴,安静地看着楚究,终于从他波澜不惊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愠怒。
男人奇怪的占有欲就像狗狗撒尿一样,以为撒了尿的地盘就是自己的了,不管这地儿是否喜欢,但就必须占着。
每次一激,总是会急得跳脚,真是屡试不爽。
但楚究没有按照他的预想气急败坏,而是云淡风轻笑了笑,情绪稳定得跟偷偷喝过中药调理过身体一般,这倒是把郁南整不会了。
楚究想了想,很淡定地点了下头:“是这么个道理。”
郁南皮笑肉不笑道:“所以,孩子的事跟你无关,我们只是各取所需,接下来,就该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
楚究玩味地看着他,郁南故作深沉老城地回视。<-->>
15 男人嘛就像海里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