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如何好受?”
顾钰似乎想要逃避这个问题,最后顶不住顾怜的追问,才道:“码头搬运货物,赚的比抄书多,我只是想快些回到书院,才出此下策,小怜你莫要多想。”
为了一日四十文,将自己的身子却累垮了,顾怜沉默下来,半晌,才道:“阿兄,若是当真没有法子了,我们再等三年吧。”
她望着顾钰血迹斑斑的衣领,道:“阿兄,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若是你能中举,自然是最好不过,但比起中举,我更希望你能好好的。”
顾钰眼眶一红,别过头不语,以掩饰自己的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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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顾怜就带着自己绣好的帕子出门了,还准备去买几条鱼回来给顾钰补身子。
现在天都才蒙蒙亮,有些渔民会自己来街上卖鱼,买的便宜又新鲜,若是再晚些,这些鱼就都要被买走了。
顾怜如此想着,步子也不禁加快,谁知刚出巷子口,她就被守着的方媒婆一把拉住。
方媒婆看见她,好不哀怨,“哎呀顾家小娘子,你怎么总不出门?我等了许多天才终于等到你,你兄长怎么样了?可有找到营生的活计?”
她一看便是有备而来,顾怜轻轻将自己的手抽出来,笑道:“方媒婆,顾怜家中的事情就不劳您费心了,不知方媒婆等我是为何?”
方媒婆眼珠一转,夺过她臂上的篮子挎着,“我来帮你提,你急不急?不如我们去吃杯茶?”
王员外的确是对顾怜有几分喜欢的,在此守着的不仅有方媒婆,还有王家的家丁,只要顾怜跟着方媒婆走了,王家家丁便会立刻去通知王员外,让两人能有机会单独聊一聊。
至于是聊什么,无非是王员外财大气粗,想开个条件要让顾怜去给她做妾室。
顾怜现在没心思和方媒婆纠缠,她昨夜一整夜没睡好,本就有些身心俱疲,又惦记着去买鱼,于是将篮子拿回来,客气道:“方媒婆,我家还有活要做,实在没时间陪你吃茶,改日吧。”
“干活多累啊,”方媒婆笑道:“顾小娘子,你就听我一句劝,这世间哪有女子不愿嫁入一个富贵人家享清福的?你还年轻,又生的好看,这才是你的底气,等到再过两年,年纪大了,届时就不是旁人来求你青眼了,而是你想嫁都嫁不出去,难道你还真想让你兄长养你一辈子?”
顾怜停下步子,此时也难得露出没好脾气的一面,冷声道:“方媒婆,顾怜父母双亡,长兄便如父,姻缘还是要凭兄长做主,兄长同意,顾怜不愿也得嫁,兄长不同意,顾怜也自然不会嫁。”
“再说,我有手有脚,日子就算清贫些,也不至于到了要靠着旁人娶走来养活的地步。”
话落,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方媒婆在她身后倒也没恼怒,摇了摇扇子,慢悠悠也走了,在她心里,这种人家的女孩儿大多会倔强些,不过也倔强不了多久就是了,当真等到日子久了,便也想要走一走捷径。
毕竟谁愿意苦一辈子呢?
因为打算买的东西有些多,顾怜趁人少先买了三尾鱼,然后打算在去早市的路上先将帕子卖了,她这半个月攒了二十张帕子。
绣品铺的主人家是一位张姓娘子,正倚着门框打哈欠,见着她来,先是笑着打了个招呼,看见有二十张帕子时有些惊讶,“顾妹子,你这半个月莫非是不吃不喝地在绣帕子?”
张大娘子兴许有些夸张,但顾怜这段时日的确也是每晚开着窗绣帕子,只想多挣些。
二十张帕子拢共三百文,张大娘子见帕子没有粗制滥造的,便称了三钱银子给她,末了,笑问道:“顾妹子,你家兄长今年是不是二十了?”
张大娘子今年不过十八,合离回来,还带着一个女儿,旁人唤她大娘子也只是因为佩服她将家里的铺子经营的风生水起。
顾怜闻言,下意识联想到了这些年来家中为顾钰说亲的人,他们兄妹二人容貌都好,来求娶她的人多,但想要嫁给顾钰的人也不少,其中大多是如张大娘子般家中有些资产,或是合离回来,或是独女的人,愿意接济他们兄妹二人。
顾怜接过银子,见张大娘子饶有兴趣的模样,想了想,道:“张大娘子,我与阿兄方过丧期,阿兄眼前只记着科举一事,暂且没有旁的打算。”
张大娘子知晓她想的什么,也不恼,大大方方道:“好妹子,姐姐我也不是那种人,我只问一问,知晓你家阿兄将来是要中举做大官的,你放心,我都晓得,只因你们兄妹二人都好看,你阿兄我也见过,着实俊秀儒雅,很是清俊,我只看一看,问一问,绝无旁的心思。”
顾怜松下一口气来,解释道:“张大娘子,实在对不住,因为这些年……”
“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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