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又简在帝心,如今可是贾家一大臂助!若林如海有个闪失,贾家男丁在官场无甚作为,便只能依靠王大舅王子腾了。
贾赦张罗着搜罗京师名医,贾政提议将库房里上好的百年人参选几根一并送下。那护送黛玉的差事,自然就落在了贾琏头上。
黛玉心系父亲,赶忙便领着丫鬟去打点行囊。说是即刻启程,可一应的土仪盘缠,都得预备了。此时天寒地冻,不好乘漕船南下,海船又太过颠簸,怕黛玉身子骨吃不消,便只得预备车马。
如此,没个三两日只怕不能启程。
此事议定,贾母也没了胃口,强自喝了两口粥,便打发人各自散去。李纨心下想着,李惟俭与黛玉多有往来,其在扬州又得过林如海照拂,此事总要告知一声。因是转天清早,便使了银钱,打发门子余六去给李惟俭送了信儿。
这天李纨方才出门儿,贾母便摒除旁人,单叫了休沐在家的贾政,与护送黛玉的贾琏,在后头的花厅说了好一会子话。
过得小半个时辰,这才放二人出来。贾政自去外书房与清客清谈不提,贾琏方才回自家院儿,只略略坐了会儿,便被大老爷贾赦叫了过去。
到得东院儿,大老爷贾赦阴着一张脸,一双眸子好似刀子一般上下扫量贾琏。
贾琏心中惴惴,恭恭敬敬施了礼,道:“父亲叫我?”
大老爷慢条斯理放下茶盏道:“老太太寻你说了什么事儿?”
“还是林姑父那桩事儿。老祖宗说,若事有不谐,总要将林姑父的家产一并带了回来。”
大老爷闻言顿时双眼精光四射:“嘿,还是老太太最会算计。你此番南下定要尽心,若果然事有不谐,最少将伱姑姑的嫁妆带回来!”大老爷道:“你姑姑出嫁时,咱们家正是风光的时候儿,单嫁妆就值五万两。这十几年滚下来,只能比这多,不能比这少。”
“是。”贾琏躬身领命。
“再有就是林如海的家产……盐司可是富得流油。你姑父再如何清廉,这份例银子总不会嫌烫手,好一好能有个十几万两。得了这笔银钱,咱们家可就宽绰多了。”
贾琏笑着连连颔首:“父亲说的是。”
大老爷贾赦这会子坐立难安,见贾琏浑不在意的模样,心下不由得急切。恨不得取而代之,自己护送黛玉南下,如此才好将那些财产尽数收入囊中。
“老太太还说旁的了?”
贾琏道:“老祖宗说,待问过了姑父的意思,就将林姑娘的婚书取了来,来日待林姑娘与宝兄弟够了年岁,便让二人完婚。”
贾赦哪儿关心这个啊?摆摆手又问:“还有呢?”
“还有就是杂七杂八,无甚紧要的。”贾琏虚于应付,实则心里头早就长了草。
江南风物,金陵粉黛……那扬州的瘦马,秦淮河上的画舫,他琏二爷来了!
说来也是可怜,堂堂国公府的公子哥儿,成了婚身边儿连个正经的妾室都没有,只有个陪嫁丫鬟平儿,还要看王熙凤的脸色,许多时日才能亲热一回。但凡不对了王熙凤的心思,他琏二爷就得挪腾到书房里去找小厮泻火。
此一番南下,可谓龙归沧海虎归山,老太太交代的事儿自是要留心办理。至于旁的,待他琏二爷耍顽够了再说!
贾赦见其并不尽心,有心呵斥,可有些事儿不好当面点破。心下暗忖,待来日妹夫果然病重不治,再书信交代就是了。因是不耐烦地摆摆手,打发了贾琏下去。
却说这日李惟俭自清早醒来,红玉便伺候在一旁。
红玉仔细为李惟俭系着衣裳,仰头观量一眼,说道:“四爷好似又长高了一些呢。”
李惟俭低头笑着道:“你也好似长大了些。”
红玉心下纳罕,迎着李惟俭的目光眨眨眼,又低头看了眼半露的绣鞋,顿时红了脸儿,嗔道:“四爷没个正行……”
李惟俭笑着捏了捏红玉脸颊,道:“要什么正行,今儿可是你的生儿。都商议过怎么过了?”
李惟俭朝卧房里的箱笼行去,红玉就道:“也不如何,四爷今儿给我放了假,我想着先回荣国府看过了父母,待下晌回来,姨娘说凑份子跟我庆生儿,还请了个女先儿来逗趣。”
李惟俭自箱笼里翻出一具锦盒来,拿在手中回返,说道:“凑什么份子,让秋芳置办十两银钱的席面,不走账,算是我为你庆生了。喏,打开瞧瞧。”
“什么呀?”红玉欣喜着接过,展开锦盒,便见内中是一对儿累丝嵌珍珠兰花样式的金钗。
“真好看,就是太贵重了。”
李惟俭就道:“收着吧-->>
第一百七十八章 林如海病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