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纸鸢

吴谦,有事寻李秀才,烦请通禀一声。”

    丁如峰不敢怠慢,紧忙寻了个粗使丫鬟去转告。李惟俭得了信儿心下纳罕,闹不清楚是哪一折戏码。当即施施然到得门前,与吴谦见过礼,那吴谦才道:“李秀才请了,二月里李秀才身边的使女,名叫红玉的,可曾买过纸鸢?”

    李惟俭思量半晌,才迟疑着点头:“好似有这么回事儿,吴郎中,你这是——”

    吴谦皮笑肉不笑道:“皇命在身,李秀才就莫要多问了。烦请寻了那红玉出来,本官要问话。哦,最好连那纸鸢一并带出来。”

    李惟俭情知跟这等番子不能讲理,因是只能应下。打发了人去寻红玉,自己则引着吴谦与四名番子入内。

    吴谦负手而行,此人五短身材,面相凶狠。此时缓步而行,四下张望一番,啧啧道:“李秀才过得清幽,不似本官啊,劳碌命,终日不得闲。”

    “郎中说笑了,我以为,如今朝堂上不缺会做官儿的,偏生缺郎中这般会做事儿的。郎中能做事儿,自然要能者多劳。”

    “哈哈哈,李秀才会说话。”

    李惟俭将其引入致远堂,打发丫鬟奉了茶水。略略等了须臾,红玉便匆匆而来。许是得知来者是慎刑司,因是红玉面上有些慌张。待瞧见李惟俭,这才略略松了口气,上前与吴谦见礼。

    一双三角眼仔细打量了红玉,直到将红玉瞧得浑身不自在,吴谦这才道:“果然标致,李秀才好福气。那纸鸢可带来了?”

    红玉正要开口,琇莹便疯跑进来,手中还扯着纸鸢。

    “带来了带来了,压在箱子底儿,可是不好找呢。”

    吴谦使了个眼色,立刻有番子上前接了,瞧了眼纸鸢尾端穗子,便见其上两个小巧铜铃完好如初。

    “大人,东西都在。”

    番子递给吴谦,吴谦瞧过了,随即摆摆手,面容略略缓和了几分,说道:“红玉,你可还记得当日情形?”

    “回大人,隐约记得的。那日公子带了我们……”

    当下红玉回忆过往,事无巨细,将那日行程与所见所谓大略都说了出来。

    吴谦颇为诧异。寻常壮汉见了慎刑司,便是没事儿都要两股战战,这面前的小姑娘起初还怕得紧,说起话来却愈发有条理。可惜是个女子,若是个男的,到慎刑司当个书办正合用。

    吴谦听罢了问道:“你买纸鸢前后,可曾注意摊主?”

    “没太留意,不过应是个老伯。”

    吴谦颔首,对上了。因是又问:“你买纸鸢前后,可曾见过还有旁人买?”

    红玉蹙眉思忖,吴谦就道:“不急,想仔细了,若想起来的得用,本官必有重赏。”

    过得好半晌,红玉才道:“好似有个三十许男子,领着个顽童,那顽童一直闹着要买纸鸢。我买过便上了马车,至于他们买没买,倒是不知了。”

    “那男子什么模样?”

    红玉道:“记不清了,只记得穿着澜衫。”

    吴谦又翻来覆去过问了好半晌,见实在问不出旁的来,便苦着脸皱眉苦思,点过一名番子,拿过一本册子来翻看。

    李惟俭也不出声,只自行思忖。为了个小小纸鸢,何至于如此大张旗鼓?这内中莫非牵连了什么大案不成?

    站着的红玉见吴谦并不说话,心下顿时忐忑起来,咬着下唇求助也似看向李惟俭。

    李惟俭思忖了下,说道:“红玉,那士子长相你可还记得?”

    “四爷,真记不得了。”

    “大抵什么脸型?”

    “方方正正的,好似国字脸?”

    “鼻子呢?是大是小,是高是矮?”

    “适中。”

    “嘴、眼、眉毛、脸颊,你仔细回想一下。”

    红玉迟疑着说道:“实在记不清了……对了,那人脸上有块胭脂胎记。”

    一旁翻看册子的吴谦忽而抬起头来,厉声问道:“胭脂胎记?多大?形状如何?”

    红玉道:“大抵有拇指大小,瞧着像是个桃心。”

    “好!”吴谦笑将起来,他生得恶相,笑起来比板着脸还难看。“红玉姑娘所说于我慎刑司有大用,若来日捉了贼人,本官必不吝重赏。”

    说罢起身,朝着李惟俭略略拱手:“李秀才,本官此番搅扰了,来日必当摆酒赔罪。”

    李惟俭送瘟神也似起身拱手:“郎中言重了,我送郎中。”

    李惟俭送至园子门口,目送吴谦领着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