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儿方才浇过水,说不得花丛里就有那人的足迹,到时比照一番大抵就有了数。”
贾琏在一旁凑趣赞道:“到底是少司寇家的二公子,这探案如神的本事简直就是家传的。”
严奉桢却不喜这般吹捧,只是胡乱摆了摆手,便与李惟俭一道儿去到花丛中。李惟俭定睛观量,果然便见地上一行杂乱脚印。
严奉桢俯身用手比量,思忖着道:“鞋印这般小,料想那人身高不足五尺——”
李惟俭心下一动,身量不足五尺,瞧这足印分明是男鞋样式,这园子里身量不足五尺的男子一共就俩,一个是贾兰,一个是贾环。贾兰一直随在李纨左右,自是不可能跑来偷袭宝玉,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他心思转动,扯住严奉桢,对其使了个眼色。严奉桢与其为友数月,彼此熟稔了性情,因是心领神会,当即闭口不言。
李惟俭回身道:“倒是瞧见足迹了,只是有些凌乱,大姐姐先行带宝玉去更衣,过会子我再打发人搜检一番。
劳烦琏二哥先看顾着,我过会儿就去。”
贾琏应下。
李惟俭朝又着三姑娘探春使了个眼色,说道:“三妹妹习练剑法有成,且留下助我一臂之力。”
李纨叮咛几句,这才领着人,簇着宝玉朝客居小院儿行去,跟过来的媚人连忙去知春堂取宝玉的衣物。
瞧着一行人远去,李惟俭回身便见探春不知从何处拾了根树棍,拿在手中摆了个架势,见其看过来便道:“俭四哥,可有歹人的行迹了?可惜此番不曾带剑,不然定要那歹人好看。”
严奉桢咳嗽一声,施施然走远。李惟俭便叫过探春,指着地上足迹道:“三妹妹且看。”
“唔——”探春背负树棍俯身观量,旋即蹙起眉头来。
她本就聪慧,李惟俭支开众人只留她一个,又让其看足印,只略略思忖便知晓了内中详情。
三姑娘忽而面色铁青,叫骂道:“没起子的下作货!竟做出这等事儿来!今儿我非要好生教训他一通不成!”
李惟俭赶忙扯住探春,低声说道:“三妹妹,私下里教训教训就算了,此事若是张扬出去——”
贾环此等行为,说严重点就是谋害兄弟!亏着那水浅,若不凑巧掉进深水里,宝玉如今哪里还有命在?
这等事若是传出去,贾母、王夫人如何自不必提,单是那古板方正的贾政都饶不了贾环。
上一回宝玉被贾政一镇尺砸得将养了好几日,此番说不得会将贾环活生生打死!
到底是亲姐弟,心中虽极不待见贾环,可事到临头,探春于心不忍,总要回护一二。
因是,探春感激地看了一眼李惟俭,思忖着蹙眉道:“可是……俭四哥到时如何交代?”
“就说混进了歹人呗,还能如何?”
探春咬着下唇,长出了一口气,朝着李惟俭一福,说道:“俭四哥恩德,来日我让环哥儿来给俭四哥道恼。”
“不值一提,不过……三妹妹,环哥儿这性子,须得约束一二了。今日背后算计人,焉知来日会不会勾结贼人谋害家中兄弟姊妹?”
“我省的了,回去定要与姨娘说清楚。”
李惟俭颔首,探春这才心思重重而去。
瞧着小姑娘提着树棍远去,李惟俭心下思忖,可惜自己这阵子不在荣国府,要不然还能瞧个热闹。
罢了,那蒸汽机零件儿还在马车上呢,他哪儿有光景瞧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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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厢,宝玉更换了衣裳,虽欣喜姐妹们都围在身边儿,却唯独不见林妹妹上前说话儿,因是这心中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贾琏随行而来,领着两个小厮把守着,又看顾着一众人等回了睹新楼。宝玉此番倒是如愿以偿去到了二楼,只是因着不知踪影的‘歹人’,姑娘们心下忐忑,叽叽喳喳议论不休,倒是没了方才那会子的闲情逸致。
却说三姑娘探春回得睹新楼,迎面儿便见自己的丫鬟翠墨匆匆下得楼来。瞥见探春,翠墨凑过来道:“姑娘,琏二爷与大奶奶商议着,这歹人一时半会寻不见,可不好在园子里过夜。
大奶奶便与傅姨娘说过了,待晌午就开席,吃过了即刻回返。”
这本就是应有之意,探春略略颔首,随即问道:“可瞧见环兄弟了?”
“三爷这会子应是在楼上,方才回来,三爷还自楼上露头观量了呢。”
“嗯,你去拾掇吧。”
探春暗自运气,面上-->>
第一百四十四章 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