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聘

整的?傅姑娘不妨说说其中道理?”

    “我还需缺四千一百两,凑足五千两,将哥哥贪下的藏银上缴,或许哥哥便能从轻发落。”

    傅秋芳既不曾跪下哀求,也不曾哭得梨花带雨,只是平静地看着李惟俭,眸中一片平湖。

    李惟俭思忖了下才明了傅秋芳的意思,大抵是傅试所得赃银是四千二百两?因是他说道:“傅姑娘,且不说这些银钱你如何归还,我说句丑话,只怕这银子就算缴上去了,令兄只怕也难以脱罪。”

    傅秋芳道:“好歹拉扯我到大,我不求旁的,只求兄长免了一死就好。如此,也对得起这些年的恩情了。至于归还——”她自袖笼里抽出一封红纸笺,嗫嚅着双手递上。

    李惟俭纳罕着结果,展开来,却见内中娟秀字迹写着:“京师外城北孝顺胡同有诉女子,名傅秋芳,年已长成,自凭议配李惟俭为侧室,本日收到聘银五千两。

    本女即听从择吉过门成亲,熊罢协梦,瓜瓞绵延。

    本女的系良家女子,亦不曾受人财力、来历不明等事,如有此色及走闪出,自当聘银送还;倘风水不虞,此乃天命,与银主无关。

    今立聘证,故立婚书为照。

    ”

    下头签字画押,分明是傅秋芳自己写的聘妾文书。

    大顺绵延百年,这礼教多少有些崩坏。从前聘妻纳妾,如今为了好听,纳妾也说成是聘。

    李惟俭看过文书挠头不已,心下纳罕道:“这上头分明是五千两,怎么方才傅姑娘只说四千一百两?”

    “我家那宅子大抵能抵八百两。”

    傅秋芳这般颜色,若说不心动那是假的。且只是纳妾,又不是正妻。但李惟俭不过与其几面之缘,谈不上了解,更不知其品性,哪里敢随意领会家中?若是个心思深沉、狠辣的,定会搅得家宅不安。

    因是他思忖着说道:“傅姑娘这却难为我了。”

    她眼中慢慢现出失落之色,问道:“不,不行吗?”

    李惟俭思量着说道:“那日傅姑娘夜里只带了个小包袱跑到我那宅院门前,可是与你兄长起了龃龉?”

    见傅秋芳沉吟不语,李惟俭道:“不能说?还是不想说?”

    傅秋芳舒了口气,说道:“事到如今,他命都要没了,这些事也不用遮掩了。”

    当下便将傅试夫妇谋划着将其送给人做外室,以谋求忠顺王府长史差遣的事儿说了出来。

    李惟俭听罢心下纳罕,问道:“傅试这般待你,傅姑娘还要舍身相救?”

    那傅秋芳说道:“我自幼父母早亡,是兄长拉扯大的。都道长兄如父,这养育之恩总要报还。”

    李惟俭问道:“假若,此番令兄免了身死之罪,傅姑娘来日——”

    傅秋芳决然摇头,说道:“养育之恩已报,从此他是他、我是我,再无瓜葛。”

    有情有义,恩怨分明,也不是二姑娘那般绵软的性子,这傅秋芳瞧着绵里藏针,极得李惟俭的胃口。

    他心下动容,将文书递还,说道:“这文书且不急,而且要为令兄脱罪,也不是银子就管用的。我且找人扫听一番,若办成了,咱们往后再说。傅姑娘看如何?”

    “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