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案发

老爷,大事不好,外间来了刑部衙役,说老爷的案子发了!”

    “啊?”

    傅试顿时骇得手足无措,那外间的衙役却等不得,这会子呼喝着入了内院,便见一绿袍、一红袍两名三十许年岁官员撑着油纸伞信步入得正房里。

    那红袍官员瞥了吓得瘫软在地的傅试一眼,开口道:“傅试,你的案子发了,且随本官往刑部走一遭吧!”

    傅试战战兢兢拱拱手,磕巴道:“这位大人,这……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那绿袍官员冷笑一声,说道:“你收了陈爱娘叔父一千两银子,又昧下陈爱娘、月楼二人金银细软四千两,其后屈打成招,本官与乔郎中寻得了陈爱娘,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不容你在此狡辩!”

    乔郎中叹息道:“好歹也曾为官一方,傅试,你若乖乖跟本官走,那本官就给你个体面;你若不识抬举,可莫要怪本官不讲情面。”

    “乔郎中,可否……可否容在下一日光景啊?明日,明儿一早在下——”

    乔郎中摇了摇头,一摆手,当下两个五大三粗的衙役冲上去,将那傅试五花大绑,推着往外就走。

    “乔志平,我与你饮过酒,你不讲道义……婉儿,婉儿,快去荣国府求告,晚了就来不及啦——莫要推我,本官自己会走!”

    衙役将傅试推搡着押走,那刑部郎中乔志平与绿袍官员却不曾动弹,前者瞥了一眼骇得面如土色的妇人,又负手踱步四下扫量了几眼,好似自顾自地嘀咕道:“前后拢共五千两,便是将这宅子发卖了也不够啊。看样子,须得将这宅院封查了。”

    绿袍官员蹙眉道:“如今案情虽已明了,可仍需过堂,待那傅试招认之后才好定下罪责。此案通天,却不是我等能随意处置的。”

    “刘御史此言有理,那今儿便算了,且待来日吧。”

    说罢,二人撑起油纸伞这才在一众衙役簇拥下缓步而出。

    乔郎中、刘御史二人坐上马车,朝着刑部回返,路上刘御史便道:“乔郎中为何点拨那蠢妇?”

    乔郎中嘿然一笑:“五千两银钱,那傅试不过是过了过手,自己留下多少可不好说。不吓走那蠢妇,此案又该如何收尾啊?总不能你我二人奔赴云贵,去朝那王总督问责吧?”

    刘御史合掌笑道:“妙。如此看来,此事合该傅试背负了。”

    乔郎中不屑一笑,说道:“此人趋炎附势,从来都是小人做派。如今又恶了荣国府,哪里还会有人为其开口?只待来日过堂,威逼利诱一番,此事也就算了结了。”

    刘御史颔首,忽而又道:“听闻傅试有个国色天香的妹妹,却是怪了,今儿怎么没瞧见?”

    乔郎中便道:“理她作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尽快将这案子了结了才是正理。”

    却说果然如乔郎中所料,待他们人一走,妇人发怔了半晌,旋即醒悟过来,连忙收拾细软,将值钱的物件儿一扫而空,领着个小丫鬟雇了车马直奔乡下而去。从此回返娘家,再行改嫁还是遁入空门,一概不得而知。

    那老下人忍了一日,眼见老爷、夫人、小姐尽数没了踪影,情知树倒猢狲散,傅试此一番怕是没救了,当即拾掇行囊往山西投亲去了。

    待过得两日,李惟俭拜访严希尧,这才从恩师口中得知那傅试事发了!傅试收押之后,起初还试图攀咬一番,挨了一通板子霎时间哭爹喊娘,丢回大牢里自有牢子递了话儿,转头再过堂顿时就老实了。

    问什么说什么,只把罪责尽数揽在自己身上,再也不敢胡乱攀咬。如今刑部正在整理案卷,不日便会呈上御前,料想以今上的性情,这傅试死罪可免,怕是活罪难逃。

    自严府出来,李惟俭案子思忖,莫非是那傅试情知案子发了,这才寻了自己的宅院,将妹妹傅秋芳打发了过来?

    好似也不对啊,那案子只用傅试一个人担着就行了,又不用抄家灭族的……莫非是指望着送了傅秋芳来,来日盼着自己伸出援手?

    不论如何,总要见过了傅秋芳再说。

    于是乎李惟俭乘坐马车,行了小半个时辰到得新买的宅院。如今这宅子正在整饬,领头的几个工匠见东家来了,忙不迭上前问候,又略略说了整饬进度。

    李惟俭只问了工期,那工匠拍胸脯保证不会耽搁,他便不再过问旁的,左右还有贾芸看顾着,料想也不会出了差池。

    吴钟看门护院,与丁家兄弟分开来住,他自己住前头倒座房,丁家兄弟住在后罩楼,那傅秋芳被安置在了二进院儿的东厢里。

    大雨连下了两日,今儿方才放晴,李惟俭不好入闺阁,便站定院儿中,那吴钟便上前叫道:“傅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