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即便是他这种江湖人士,都知道此事一旦传扬出去,势必会掀起一股影响天下的狂澜,不解地道:“你想用这件事保命?我看你是找死吧?此事一出,你还不被太后立刻灭口?”
娄彦先扯了扯嘴角,若不是脸上实在太肿,应该是一个自信满满的弧度:“你高估了太后的能耐,她一个妇人,真正能够控制的只有后宫,朝堂的臣子本来就不甘心听妇人的话,一旦事发,哪里还有不落井下石的道理?只要案子查得水落石出,让太后无法抵赖,那她就只能在后宫等着老死了,再也管不了前朝的事情!”
吴景扯了扯嘴角,实在忍不住:“你一个无忧洞里的贼子,倒还关心起朝堂大事,说得头头是道?”
“我的出身又岂是你能比的?我的先祖是前唐宰相!”娄彦先暗哼一声,当然脸上不敢有半分表示,不然又要挨大嘴巴子,赶忙道:“你现在也该理解了,我固然是为了自救,此事却对你的恩人,也是大有好处的!”
吴景冷声道:“你不恨狄恩公?你已经知道,是他把你抓进来的,却还要帮他?”
娄彦先知道无法否认,却另有说辞:“我确实恨狄仕林,但这不代表就要用我自己的命去换,相反你若是为了出一口怨气,反倒碍了狄仕林的前程,这就是你报答恩人的方法吗?”
吴景定定地看着他,片刻后脸色沉下,冷冷地道:“你是不是以为我好骗?我确实不比你这等奸贼,专门玩弄阴谋诡计,但我当年也走南闯北,见识过不少人,明白一个道理,只要是恨我的人,就绝对不会希望我好过!你恨狄仕林,也绝对不会希望他好过!所以我不信你这通屁话!”
他话音落下,娄彦先已经知道不妙,但还是被这个突然不好骗的武僧骑在身上,一个个巴掌雨点般地落了下来:“让你骗我!让你骗我!”
……
就在牢房内吴景暴揍七爷时,开封府衙的大堂上,陈尧咨端坐,两位判官朱昌、王博洋,一位推官吕安道同列。
推官少了一人,主要是谢立礼不幸遇害,至今已经有一段时间,还没有接替者。
按理来说,这份差遣早就该有人来做了,国朝已经渐渐出现了冗官问题,有官身的人多,拥有实权的差遣少,争的都很厉害,更何况京畿府衙的判官,官位固然不算高,但还是一个吃香的位置,尤其是对于一些入仕不久的进士来说,是一层关键的镀金。
但不知怎么的,没人愿意来。
陈尧咨就很恼火,怎么弄得开封府衙推官跟高危职业似的,这都是什么偏见!
可现在,他莫名觉得,那不愿意接手推官的,似乎也有些小聪明?
一个生活在无忧洞的乞儿帮恶贼,竟然交代了当今太后要害天子生母的秘密,面对这种泼天大事,当时记录的书吏脸色比纸还要白,陈尧咨都震惊不已。
在一片压抑的气氛中,这位权知开封府终于开口:“诸位以为,乞儿帮贼首娄彦先所供述之事,是否可信?”
吕安道官位最低,没必要先开口,王博洋打定主意,就是不先开口,倒是判官朱昌毫不迟疑地道:“贼人狡诈,欲以荒谬之言动摇国本,万万不可理会!”
陈尧咨并不意外。
这位判官是太后党,与枢密使张耆关系密切,正因为这样,从外戚刘氏一案时,朱昌便被排斥在外,以免他在暗中动什么手脚。
反倒是王博洋固然不敢太得罪权贵,自身还能保持一定的公正,陈尧咨看了过去:“王判官之见呢?”
既然朱昌已经说了,王博洋倒也有了底气,几乎是重复一遍:“朱判官所言不无道理,无忧洞的贼子所言过于荒谬,万万不可理会!”
陈尧咨看向吕安道,吕安道低声道:“大府容禀,下官以为,此事确实不足为信,只是既然贼子供述了,就先当自查,府内是否有人暗通贼子,传递消息,再查一查,对方是如何想到此等荒谬之言的……”
他话还未说完,朱昌顿时勃然变色,呵斥道:“查?怎么查?你想要查出什么来?”
吕安道的出发点很简单,陈尧咨对自己的维护之意是明摆着的,他就不想让这位大府背黑锅,无风不起浪,万一娄彦先所言真有其事,开封府衙却将之压了下来,以后那位李顺容出什么意外,陈尧咨就完了,甚至会连累陈氏全族!
当然,如果并无此事,娄彦先只是偶然得知了太后并非官家生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甚至故意就是害他们开封府衙,才做出这等攀咬,禀告上去,也是大大地得罪了太后,下场不会好,至少陈尧咨想入两府是不可能了,估计很快就会调离开封府衙,外放知军州……
所以吕安道同样很是矛盾,听了呵斥后垂下头去,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办。
朱昌却急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太后想杀人!(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