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没一会果真没什么杂念了。
陈西繁按照她的思路讲了一遍,又讲了一种更为简单的方法,讲完后问:“明白了吗?”
“嗯,懂了,谢谢。”
少年轻扬下巴,“小事。”
一时冷场,漆夏尴尬,索性又说了一句谢谢。
恰好此时,风从窗口灌入卷起窗帘,桌上试卷翻飞,漆夏握着笔的手着急去扑,一不小心笔尖落在陈西繁英语课本上,留下一道长长的黑色划痕。
意识到自己做了不好的事,漆夏一慌,赶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男生看着她,下一秒,唇角忽然弯了下。
陈西繁轻笑出声:“戚夏,我讲题凶你了吗?”
“没有,怎么了?”漆夏心一紧。
陈西繁语气淡淡:“没什么,感觉你有点怕我。”
从来没有人在他面前,小心翼翼成这样。
话落,下课铃声响了,更多的声音接二连三在教室响起,贺骁来找陈西繁去超市,后排女生手挽手要去卫生间……仿佛解除了寂静的咒语,一下涌入更多声音。
周遭吵吵嚷嚷,很快将她的声音淹没。
没人听见漆夏的喃喃:我不是怕你,是怕自己藏不好喜欢的秘密。
身边的座位很快就空了,快到让漆夏怀疑,和陈西繁短暂地成为一节课同桌,只是她的幻觉。仿佛一场绮丽的梦,梦中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她的悸动心慌,在清醒的瞬间都化成了泡沫。
而对于陈西繁而言,她就像课本上的那条划痕,可有可无,随着时间流逝,痕迹也越来越淡了。
*
自从在英语课上被点名读了一次课文,漆夏就成了周彤的重点关照对象,每次英语课,周彤都会点漆夏读课文。
漆夏虽有心进步,但想练好口语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只能硬着头皮一遍遍开口,周彤一遍遍纠错。
这个过程很折磨人,每次读完课文,漆夏都是脸红耳朵红。
这天上完英语课后,漆夏捂着脸,丧气满满,“我好差劲。”
许幼菲安慰说:“baby relax,周老师可是外交学院毕业的,在国外留学三年,就当请了个免费的私教嘛,多开口总会好的。”
邢安娅也说:“知道灾难化思维吗?就是说做某件事的时候,人们容易设想最糟糕的结果,然而事实是,99%我们担心的事都不会发生。夏夏,大胆开口,你比印度人说得好多了!”
“谢谢。”心里顿时有些感动,漆夏请教说:“那你们平时都是怎么学英语的?”
“我七岁就去国外了,环境逼的。”许幼菲说:“像我哥贺骁他们,从小就是双语教学,我感觉,还是得找人陪你练。”
邢安娅:“同意!我两就可以啊。”
有了好朋友的开导,漆夏调整好心态后,每天用英语和两个同桌对话的时间多了起来。
这天下课后,漆夏接到许幼菲的电话,说她来大姨妈被困在洗手间了,请求支援卫生巾。
漆夏从书包里找到卫生巾,以最快的速度去洗手间,绕路途中经过一条林荫道。这个时节天气渐热,林荫道上草木葳蕤,木质香气清新宜人。
走着走着,漆夏抬头,视线中猝然闯入一个熟悉的身影。
陈西繁和几个男生女生迎面走来,每个人手里抱着一摞厚厚的练习册。阳光穿过嫩绿树叶,斑驳的光影落在他的肩头,他像老电影里的主人公,出场从容。
漆夏一愣,步子顿住,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下意识往旁边石板小路跑去。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后来想想,大概因为那些天她被点名读课文,而自己的口语太差了,一定给陈西繁留下了糟糕的印象。
石板小路和林荫道之间隔了一座假山,漆夏站在那儿,没一会那群人就近了。
一道女声清晰地传来:“咱们班的那个漆夏,说英语真是好笑死了,我就没见过口语这么差的人。她一开口,我就想笑。”
漆夏认出来,这是五班的语文课代表孙筱洁,平时与她交往不多。
人家说的是事实,漆夏没法反驳,只是咬了咬唇,手指揪紧校服。
陈西繁是不是也这么想?
紧接着,更多的对话传来。
“口语是很一般,不过语文牛逼,人家月考语文成绩年级第一,比你这个课代表高十五分。”褚扬说。
“褚扬,你想死吗?”
有人哈哈大笑,凑热闹:“陈西繁,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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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号同学 第12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