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明,处处是三三两两的人,每个人都很松弛很随意。
慢悠悠从这头逛到那头,遥遥地看到方念念在另一排摊位前跟人比划着什么,方慈百无聊赖站了一会儿,而后决定去集市尽头一栋小楼前的台阶上坐着等。
温度适宜,此刻夏夜晴朗的晚上,大概是一切美好事情的代名词。
耳机里是歌曲间短暂的静默。
下一首歌前奏响起时,隐约觉得熟悉。
直到那句「夏夜晴朗的晚上」响起,那慵懒低磁的男嗓像某种雷击自耳膜迅速侵遍全身。
「是你身上的香
你的眼神滚烫
……」
全身泛起通电般的酥麻,她像是被某种时空隧道猛地拉回到了沪市那个夜晚。
在写字楼后街的台阶上,闻之宴将她圈在怀里吻她。
那是一个情难自禁的极尽缱绻温柔的吻,每一下的碰触,都留了两秒的余韵,仔细地感受了彼此的呼吸。
于是这酥麻很快变成了痛感,那避无可避的细微疼痛窜遍全身,让她几乎是一个战栗,手指都抖了起来。
她想切歌。
却无法动弹。
「是否已经两败俱伤」
近乎自虐地,方慈埋首在膝上,听完了这首歌。
这次,她终于听清了,这首歌歌词最后一句是:
「Oh,I just wanna say that I love you」
那股颤抖持续了很久。
她咬着唇,却还是荒谬地能在此刻感受到他的体温。
他高大的身材,将她整个圈在怀里,周身被他的气息笼罩着,鼻酸铺天盖地袭来,让她几乎要呜咽。
「不假设你或会在旁」
不再想象,不再奢望,一切都会很容易。
可怎么会这么难。
方慈感到绝望。
她已经整整两年半没怎么想过他了。
可一旦想起,竟是如此致命。
方念念买了个巴掌大小的煤油灯小摆件送给她,让她放在床头当小夜灯用。
步伐虚浮地走在回住处的路上,方慈下了决心。
她向来是个狠心的人,做事讲究一个杀伐果断:
从那晚开始,她一直将那首歌单曲循环,不管是做饭洗碗,还是外出散步,统统戴着耳机听着。
就这么听了一周,终于对这首歌免疫了。
她与生活,重新相安无事。
-
两年硕士课程,相对更注重项目实习。
方慈跟着迈克教授,参与了许多跨国公司的投资并购案、跨国法律纠纷等等。
临近毕业,大部分学生都找好了实习后可以转正的公司,方慈也不例外,她成功拿到了伦敦本土的一家律所的offer。
与另外两位老同事组成了一个三人小团队,主要承接跨国投资并购中的法律咨询工作。
拿着这份offer,她回国一趟,将学生签证更新为工作签。
她没在方家别墅住,而是在签证处找了家相对便宜的酒店。
这一次,反而是曲映秋从方念念那里得知她回国,主动找到了酒店里来。
酒店房间逼仄,曲映秋嫌弃地四下看了看,没坐下,就站在那儿,挎着包,双手叠握在身前,问,“……你不打算回国工作?”
“不打算。”
方慈坐在狭窄的办公桌后,对着笔记本屏幕敲字。
吻刺 第65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