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再度抱起。
将她放到床上,刻意往里面放了点儿,而后他起身去关了所有大灯,只留床头一盏暗淡的床头灯。
他倚靠着床头,曲起一条长腿,重新把她抱到身上。
“……你干嘛?你不去睡吗?”话这么说,她却已经很熟练地搂住他的脖子。
闻之宴轻嗤了声,“方同学,你知不知道,你睡的这间本来就是我的主卧。”
怪不得这间卧室功能如此齐全。
方慈哦了声。
“你姐姐的事,你打算怎么办?听她的不告诉你父母?”
方慈默了默,“她现在怎么样?”
“现在没事儿,有人看着她。”闻之宴低眉看她,“你要去看看她吗?需不需要跟她聊两句?”
“我不想去。”方慈立刻道。
她们姐妹俩之间,一定有什么矛盾存在。
静了好一会儿,闻之宴顺了顺她鬓角的头发,低声,“愿意跟我说说吗?到底出过什么事?”
方慈沉默了好久,才说了句,“其实,也许我早就该死了,不应该继续活着。”
闻之宴心头一震,揽着她肩背的手臂都无意识收紧了。
“……为什么这么说?”
旧别墅安静。
主卧室更甚。
在这寂静安全的夜中,方慈终于开了口。
“因为方念念是因为我才哑掉的,”她事不关己似的,像讲述别人的故事一般口吻平淡,“我妈说,因为我小时候哭闹,才导致姐姐无人照看,从二楼跌落被马踩踏,所以我要赎罪。”
“所以,只要姐姐哭,我妈一定会扇我耳光,因为一切都是我的错。”
“但是,你知道的,我不会任由别人欺负,所以我欺负方念念,故意忽略她无视她,在她对我示好的时候践踏她的心意。”
“她是个温柔的人,很胆小,很爱哭也很爱笑,如果没有失声,她应该是我们家的小太阳小甜心。”
闻之宴良久静默,眸底风暴翻涌,手臂紧了又紧。
最终,他吻吻她眼睫,柔声,“……乖,告诉我,你姐姐有没有对你做过不好的事?”
许是他的话冲击力太大,方慈像是被定住了,呆愣愣地看着他。
在这一瞬,她眼眶蔓延出了湿意。
好陌生的感觉。
自有记忆开始,她就没有因为任何事掉过眼泪。
流眼泪进而获得疼爱是方念念才有的资格。
她没有。
眼眶好酸好胀,从心底深处产生了抖意。
她望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好半晌才发出声音,“……闻之宴……”
“有没有?”
她仰起头,眨着眼睛要把即将涌出的泪水憋回去。
昏黄的床头灯在她身上铺了一层柔和的光线,那双眼睛清透明亮,睫毛湿了些许,显出几分脆弱。
缓了一会儿,方慈才笑了笑说,“……从没有人问过我。”
“很小的时候,我大概五六岁,她七八岁,有一次我们全家去爬山露营,她把我带到一个杂草很多的地方,让我藏起来,然后她就走了。”
“我一直在那里待到第二天中午,救援队找到我的。”
“你不觉得可笑吗?她想要我消失也就算了,我的爸爸我的妈妈,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到我不见了,就那样回了家。”
“我回到家,立刻挨了我妈两记耳光,她怪我乱跑。”
“……所以你才要欺负方念念?”
闻之宴眸色暗极,手一直在揉着她的掌心,没停过。
“对呀,我不是什么善良的人,我明明知道她那时候年纪也小,不应该跟她计较。可这么多年过去,我还是无法释怀,所以一直对她态度恶劣。”
事实上,这么多年,她内心一直饱受煎熬。
长大了的方念念一定也非常非常后悔,所以这么多年一直试图讨好她,而她,每次态度恶劣之后,却也同时伤害了自己。
念念已经那么可怜了,还那么温柔可人,她何苦要揪着这件往事不放呢?
她心疼方念念,同时也憎恨方念念。
在这烈火烹油中,她一颗心逐渐变得麻木。
闻之宴眼睫-->>
吻刺 第40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