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披上外套,还顺手戴了顶渔夫帽,这才出门。
已经临近闭寝时间,零零星星的学生行色匆匆往宿舍楼赶,她逆着人潮方向,来到东门。
梧桐树下停着辆大G。
李佑贤站在车旁,看到她的身影近了,便打开了后车门。
方慈钻进去,车门刚关上,她就被拥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闻之宴往上掀了掀她的帽檐,笑说,“你现在,越来越熟练了,行头都专业起来了。”
她几乎是半躺在他臂弯里他腿上。
大约是为了隐私,车后座没开照明,只能借着驾驶座仪表盘的光亮和车窗外一点路灯的光线,看清他的轮廓。
他戴着顶棒球帽,下颌线流畅锋利,垂下的眼眸漆黑而专注。
“……我正好有事跟你说,”她勉强稳了稳心神,“不要给我买包了,宿舍放不下,我改天还给你。”
“……不要?”他声音淡了许多,“不是随随便便买的,是我挑选过,觉得你会喜欢的。”
跟他相处了这么久,方慈已大概能分辨出,他这幅模样,大概是不高兴了。
她这一瞬改了主意,“那就放在旧别墅吧。”
几个包,再贵不过百万,对他来说是毛毛雨,想送她就送吧,反正她以后不会带走,折中的办法放在旧别墅,两个人都满意。
闻之宴凝着她,静了好一会儿,说,“……不喜欢包吗?有没有别的想要的东西?”
“我不缺钱,”方慈道,“想要什么我会自己买。”
“有没有用钱买不到的?”他还是淡淡的,“或许我可以给你。”
当然有。
自由。
“你已经在给我了。”说到这儿,方慈忍不住搂住他脖子,低声,“逃离这场荒唐的联姻,这是我目前最想要的。”
她的过于主动、她的冲动,都非常明显,闻之宴能够立刻辨认出来。
这明明是他们之间难以抗拒的致命吸引力在作祟,可他还是莫名觉得不安,她好像随时要抽身。
“……这事儿了结之后,你最想干什么?”
他放低声线问。
“可以说吗?”方慈扭头往外看一眼,李佑贤站在车边不远处,应该听不见。
她转回头,贴到他耳边,轻声,“跟你做。”
闻之宴心尖都酥麻了一瞬。
明明表面上是个那么清冷寡言的人,可实际上那么倔那么要强,被伤害了也是面无表情,好像从来不会掉眼泪。脊梁骨很硬,好像从来不会为其他人折腰。
可就是这样的人,会在旁人面前装乖巧,对他发脾气的时候也不会大声,只会扇他嘴巴子。放松的时候又会有点小女生的可爱。
她多么矛盾多么复杂。
每一面都让他心痒难.耐。甚至,她对他冷言冷语发脾气时,他也觉得享受。
他低哑地笑了声,“……成,我记着了。”
气氛如此,免不了要吻一阵。
方慈瞥到他腕表表盘上的时间,意识到马上要闭寝了,于是紧急刹车,“……明天下午我要借一下李佑贤,可以吗?”
“你们俩不都说好了吗,谈妥了还来问我?”
他轻轻巧巧揭穿她的先斩后奏。
方慈沉默。
闻之宴忍俊不禁似的,捏捏她的脸,“……要回家接你姐姐?”
“嗯。”
“注意安全,早去早回。”他顿了顿,又问,“你父母回来会不会找你麻烦?”
“应该不会,尽量不被发现。”
“有问题就把我搬出来,说我邀请你姐妹俩出来吃饭了。”
“好。”
-
到了约定好的周五下午。
小方叔送了曲映秋和方鸿去机场,而后就直接奔赴京大东门,接了方慈的三位室友。
三个人只知道是在帮方慈把人支开,并不知道内幕,一个个乐颠颠地,拎着行李上了车。
免费体验一晚新开的树屋酒店,再泡泡温泉,美哉。
方慈则和李佑贤一同前往别墅区。
也是上了车,她才发现副驾驶还有一位保镖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