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现在这么瘦,得好好补补。”
纪善泉不买账:“谁欠她的?她活该!”
“阿公,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纪幼蓝走到她外公身侧,拿出看家本事给老爷子捶背,顺带卖卖可怜撒撒娇,“我不听老人言吃了亏,我以后再也不去南极了,南极好冷,我的脚还生了冻疮。我难受得睡不着想阿公,可是给阿公打个电话都打不出去。”
纪云晔在心里鼓掌,这不闻者落泪?
岂料纪善泉不为所动:“南极不行,你去北极嘛,世界之大,谁拦得住你纪幼蓝。”
“不管南极北极,都没有待在我阿公身边舒服。阿公刀子嘴豆腐心,从来都是为我好,怎么会舍得我再去吃苦呢。”
“你打住,别给我戴高帽。”
“什么高帽?我一字一句都是真心话,阿公本来就是这么好,天下第一对我好。”
任谁听完纪幼蓝这通花言巧语都得高兴得找不着北,纪善泉疼她没边儿,态度明显松动:“哪只脚生的冻疮?赵坚是怎么照顾的?”
赵坚是蓝星天文台的副台长,带领纪幼蓝和另一个研究员参加这次的科考活动。背地里被纪老爷子三令五申,纪幼蓝在他手下不能出一点差池。
纪幼蓝不知道,可也不难猜,“冻疮早就好啦,赵老师很照顾我的,您别挂心。”
程凤青道:“一会儿我去找点药膏,小九你记得涂。北宁冬天又冷,冻疮得了容易复发。”
纪幼蓝笑盈盈,又去搂程凤青的脖子贴贴:“还是舅妈对我好。”
纪云晔饿得快要起义,助力一把:“爷爷,这羊汤凉了更膻,您宝贝外孙女儿要挑剔的。”
“阿公,您原谅我了吧?要是不原谅我,我以后就不吃饭了。”纪幼蓝最后拿乔,一脸说到做不到的样子。
祖孙俩脾气像了十成十,“不吃就饿死喽,饿死了我给你划拉进那个小盒里,南极北极都省得去了。”
“阿公阿公阿公,求求你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骨头架子让你晃散了,你给我坐好,像什么样子。”
纪幼蓝讨好一笑:“我吃饱了好好孝顺您。”
她顺坡下来,一桌人终于动筷子。
席间暂时恢复一片慈孝,好像纪幼蓝不曾离开过八个多月。
程凤青照例跟老爷子交代最近的一些礼节往来,“初六琅玕宁家夫妻金婚,递了帖子来,我看云晔去露个面就成;十五黎老的重孙子满月,您记挂着要亲自去,礼都备好了;再过半个月,小九生日也到了,二十五周岁,您拿个主意,要不要大办?”
话头落在纪幼蓝这儿,她先发表意见,“不用了吧阿公,等我三十大寿的时候再搞些派头吧。”
纪云晔插话:“妈,怎么我三十大寿的时候没搞些派头?”
程风青剜他一眼:“怎么你三十大寿的时候没搞个对象?”
“小九,你不愿意?”
纪幼蓝一点不掺假地摇头,“我跟几个朋友去玩玩好了,到时候日华哥跟我们一起,您不用担心。但是礼物您得照数给我。”
“我才不乐意带孩子去。”纪云晔跟纪幼蓝差六岁两代沟,“纪小九,你还有脸跟爷爷要礼物?”
纪幼蓝脸和礼物都要,“不要的话,岂不是辜负了阿公疼爱小九的心意,对吧阿公?”
“去去去。”纪善泉最吃这套,嘴上骂心里笑,“凤青,宗家二小子不是跟小九一天生吗,今年有什么信儿?”
程凤青答:“也没听说要大办,倒是他们家正给小宗议亲呢,二十五也该考虑了。”说到这儿看了眼另一个二十五岁的人,“上个月我堂哥家那女儿,叫小溪,您知道的,多乖巧可人,对小宗也有点意思。两家安排见了一面,谁承想回来跟洗了脑似的,说什么什么不婚主义,以后都不嫁人了。简直不像话。”
“妈,早前我就跟小溪说过,宗霁不是她能降得住的,她偏不信邪。那小子是个正派人,但心里有点左性在。”
纪云晔添油加醋将宗霁的名声发扬光大。
程风青的堂侄女儿不是他洗脑的第一人,只要宗家接着安排,也必然不是最后一人。
这谁家还放心让女儿去接触?
不合适就不合适,非说些“歪门邪道”,搞不好再渡一两个有缘人看破红尘出家去了。
好好一个名门公子俊俏后生,北宁世家热门女婿人选,生生把自己的风评作成“离此人越远越好”。
“啊?他真是不婚主义吗?”纪幼蓝喝口汤,惊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