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毛笔:“……”

  林恩旁若无人地往那边挪了挪,依旧闭着眼,道:

  “要不我们做一些开心的……”

  砰——

  一笔杆子把林恩拍出了脑震荡。

  “……”

  【适可而止,不要做一些无关的联想和试探,我是来保你的,不是来陪睡的,(╬◣д◢)而且你居然能对一支笔产生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你就一点都不怀疑自己有什么大病吗?】

  林恩想了想,点头道:

  “是外面太吵了。”

  羽毛笔:“……”

  这个家伙!

  ……

  黑夜静谧。

  林恩侧过了身,面向了羽毛笔的方向。

  两个人又陷入了长久的安静。

  然后他突然问道。

  “笔笔,你也想要离开地狱吗?”

  羽毛笔不理他。

  他继续自顾自地说着。

  “因为之前我一直没有去想,只知道大家都有着必须要离开地狱的执念,因为很多事情都放不下,所以必须要有一个活着的理由,可是,如果真的离开地狱之后呢……”

  “外面的那片黑暗强大到连地狱边界都无法抗衡,就算我们真的离开了地狱……那又能做的了什么呢?”

  他闭着眼,但是脸上却是明显地流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迷惘。

  因为末日。

  从来就没有停息过它逼近的脚步。

  他们连地狱边界都无法抗衡,又何谈那压在大家头顶上的那片黑暗呢。

  因为只是有希望的话。

  那无论如何也是远远不够的啊。

  【没想到你也会想这些,我以为你向来都是没心没肺的那种,现在也开始考虑这些未来的事情了吗?】

  羽毛笔道。

  林恩闭着眼睛,侧躺在那里道:

  “因为太绝望了啊,羽毛笔。”

  周围陷入了一段时间的安静。

  “我总是说大家要有希望,我能够解除大家的诅咒,我也能带大家一起回家,让大家都信我,但是实际上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羽毛笔,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你一定明白的。”

  “血肉支配者就是因为这个疯的,我没疯,因为有大家在,我不敢疯。”

  旧神失败了。

  他们去蓝星追逐的那个所谓的希望,其实只不过是更深的绝望。

  什么都没有。

  而最后他只能骗大家。

  有的!有的!他找到了!他找到离开地狱的方法了!他找到那个希望了!

  但是他知道。

  他什么也没有找到。

  羽毛笔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但终于。

  她说话了。

  【你听说过锦鲤和渡鸦的传说吗?】

  “艾雯爵士和我讲过,他说一个在水底,一个在水面,但我总觉得他们反了,渡鸦应该翱翔于天空,但它却在水潭之下,锦鲤本应该在水中游动,可它现在却高飞于天空。”

  【但是锦鲤找到了,所以他们才能在主宇宙建造起那连绵不绝的防线,抵挡住那片灾厄的侵袭,他们簇拥着那只锦鲤,希望它能一飞冲天。】

  “但鱼怎么会飞?只有鸟才会飞。”

  【那你觉得你是那只鸟吗?】

  “以前有段时间觉得是,但后来又觉得不是。”

  【为什么?】

  “因为我见过那只鸟。”

  在那往日的时间长河中,在那耳濡目染的讲述中,他都能看到那只渡鸦的翱翔,最近的一次是在那旧日的过往中,他看到他满头白发,看到他引领了一个时代的奋起,在深夜中带来了破晓的长鸣。

  他似乎时而跃出水面,时而深入水底。

  在那无尽岁月之前。

  他就已经存在。

  “那才是渡鸦,我不是渡鸦,我也不是锦鲤,我只是一个活在水底离开不水底的泥鳅,只是有幸遇到了我的这么多信我的家人,仅此而已。”

  林恩闭着眼睛,心平气和地讲述着。

  羽毛笔转了过来。

  久久地望着他的脸颊。

  她说。

  【林恩,时间是可以打破的,只有因果不能,也许很多古老的故事的起因,都发生在那遥远的未来,只是我们还没有经历,所以我们谁也看不清。】

  【就算是水底的泥鳅,当它跃出水面时,谁又能说他不会长出翎羽,展翅翱翔呢?】

  黑暗静谧。

  林恩睁开了眼睛,倒映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