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很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
穗娘道:“公爷您英雄伟岸,跟威宁侯难分伯仲,威宁侯的爵位和朝中影响力,也自然是不如您的。”
“是吗?”张懋听了一个妇道人家的夸赞,好像突然找到自我一般。
“但本地的百姓,都是铭记威宁侯的好,都盼着朝中能再出个威宁侯。”穗娘随即补充了一句。
张懋一听不由皱眉道:“他把偏关炸得四分五裂,你们还记他的好?”
穗娘好似很诚恳道:“家炸没了,可以修,但要是家被鞑子占了,就彻底没了!正因为威宁侯那一炸,而后几年,鞑子未曾再敢来犯,都说现在的好日子,是威宁侯给百姓带来的……”
“你们啊……”
张懋很想说,你们这群人真是记吃不记打。
王威宁打你们一棒子,给你们个甜枣吃吃,你们就忘乎所以了。
但随即张懋又想到什么,嘀咕道:“鞑子不敢来犯,那……不好不好……”
“公爷,您怎么了?”穗娘紧张起来。
我一个妇道人家,给你送参茶给你捶腿的,你非要问我问题,然后我的问题不会是引起你什么不好的遐想,回头出了什么事你要赖在我身上吧?
张懋道:“这与你无关,你可以退下了!去,把能喘气的给叫进来,老夫有话跟他们说!”
……
……
张懋想要连夜召开军事会议。
钟德才得知消息后,赶紧来见他,也是奇怪于张懋那近乎天马行空的想法。
“公爷,您这是……”
钟德才也郁闷了。
你张懋可真是想一出做一出。
张懋道:“是不是过去几年,鞑子都未曾在偏关周围猖狂?哪怕是王威宁死了,鞑子也不敢来犯?”
“好像……是这样。”钟德才道,“但鞑子也没消停啊,鞑子该打大同打大同,该犯辽东犯辽东,甚至还从花马池……”
“错了,只有花马池一战,是鞑子主动来犯的,剩下都是朝廷主动出击,你连这点都没搞清楚,还做什么智囊?”张懋板着脸教训。
“公爷您说得是,但这跟……眼前有何关系?”钟德才一脸不解。
张懋吸口气道:“鞑子绝对不会平白无故出现在偏关周边的,我们进了草原会迷失方向,他们却不会,他们很清楚这周边的一草一木,他们怎敢轻易到偏关周围来?还是这么明目张胆?”
钟德才大吃一惊道:“这是鞑子的陷阱?”
张懋道:“陷阱也未必,但总说不上来,也不知道是老夫多虑了,还是说……唉!”
张懋此时心乱如麻。
连钟德才也看出来了。
张懋能力是有的,但问题是欠缺经验,再加上人老之后更加瞻前顾后,这种时候估计是“麻爪”了。
“公爷,要真是这样的话,应该连夜派人去把公子和马总兵的兵马,给叫回来才是,我们以偏关为依托,至少能保证不进不退。”钟德才提议道。
“也不行。”张懋一脸悲切之色道,“不进就是退,现在老夫不得不进,哪怕明知道这是个陷阱,怕也是只能往里面跳了!”